一直保持着扭身仰头姿势的蔡婳,鼻子忽地一酸,但她这骄傲性子却不许自己轻易在别人面前掉眼泪,便违心道“谁答应嫁你了”
“噫我走前不是给你留信了么待我回来,娶你回家再说了,府里织工已提前做好了十余条小褥,都放在你那青朴园的壁橱中,日后哪条褥子湿了可以马上更换,再不用半夜喊茹儿进房更换被褥了”
“去死”
蔡婳素手成拳捶在陈初胸口,后者不闪不避,反而笑的贱兮兮,惹得蔡三娘子一拳又一拳地捶了上去。
打着打着,挨打的陈初还没事,动手的蔡婳眼泪却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这是陈初认识她数年来,第一次见她哭鼻子。
蔡婳哭的很有特点,既不想猫儿痛哭时小身板抽呀抽的,也不想玉侬哇哇大哭时爱仰着脸表演给人看。
蔡婳哭的全然没有一点声息,就那么一串串的往下掉眼泪。
见此,陈初抱了蔡婳,温声道“走吧,回家。”
蔡婳双臂环着陈初的腰,默默点了点头,却用带着鼻音声音道“我不需你敲锣打鼓娶我、也不需你八抬大轿娶我,反正比排场怎也比不过小野猫。只需你答应我两桩事,我便随你走”
“婳儿请讲。”
“一,我生时要入你家祠堂,二,我死后要与你同穴”
“嗯,依你。”
耳听陈初答应下来,蔡婳这才渐渐止住了泪水,并顺手撩起陈初的衣摆擤了擤鼻涕。
“”陈初。
而蔡婳却已麻利的洗了把脸,坐回妆奁前快速补了妆容,随后搬出一支宝匣,将陈初送她那些首饰、娘亲传给她的头面,以及冶铁所的利份书、四海商行的利份书、自己名下的田庄地契、店铺凭书、蕴秀阁的宅契、赛貂蝉的身契统统塞进了宝匣内。
看的陈初莫名其妙,蔡婳收拾完却朝外头唤了一声,“茹儿”
茹儿入内,蔡婳将宝匣抱给了她,压的茹儿双臂一坠,不由奇怪道“三娘子,这是甚好重”
“里面是我的全部身家,也是我自备的嫁妆茹儿可拿好了,老娘今日要嫁人了”
酒后熏然的蔡婳一脸嚣张。
但陈初和茹儿却一脸惊讶,两人对视一眼,茹儿问道“三娘子,你吃醉了吧”
陈初也道“婳儿我们不算个吉利日子么今日府里没做一点准备啊”
“有甚好准备的”
蔡婳四下看了看,忽然反手从发髻间取下簪子,走到床边,狠狠在红色帷幔上划了一道,而后将簪子在檀口中叼了,腾出双手左右发力,刺啦一声撕下一截红纱。
就在陈初和茹儿两人不明所以时,蔡婳已灵巧的将那条红纱挽成了一团红绣球。
接着,眯起狐狸眼在陈初身上一番打量,笑眯眯上前,将这朵红绣球系在了陈初胸前。
“嘻嘻,新郎官这不就有了么”蔡婳自得地拍了拍手,后退几步仔细欣赏。
“哈哈哈”
直至此时,陈初才晓得蔡婳的决心,不禁跟着笑了起来,随后也走到床边,在那条已被扯破的可怜帷幔上再取一块红纱,来到蔡婳身前。
蔡婳看出来陈初想要作甚,嘻嘻一笑闭上了眼。
陈初扬手,将红纱罩在了蔡婳头上。
“三三娘子,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