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州城南校场,镇淮军大营。
子时整,夜已深。
乌合营紧急集合,随后列队去往军械库
军械库丙号库房内,摆满了当初缴获的甲胄。
乱军无甲,唯一配备了甲胄的便是原官军广效军靳太平所部。
军士们也不多言,只沉默领取了破损甲胄乌合营早已数次执行过机密任务,如当年扮作山匪拦路、截断蔡州去往颍川官道。
如五峰山上扮贼,夜袭寇世忠原武卫军大营。
子时二刻,一营军士领取了甲胄后重新列队,周良却在库房一角翻出两块破损令旗,不由喊了副手马邦德靠近欣赏。
马邦德举了油灯上前,只见两面令旗中一面绣有开天先锋将军,另一面则只绣了一个斗大的靳字
“嘿嘿,这下更像了”
子时中,乌合营拔营向东,潜入夜色。
翌日卯时初。
冬夜漫长,满天星辰,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
陈初穿好衣服后,向床榻看了看,玉侬呼吸匀称,还在熟睡,脸蛋红扑扑的。
附身在玉侬额头蜻蜓点水,随后悄悄出门。
只是他刚掩上房门,玉侬闭着的眼睛中便涌出一行泪水。
秦妈妈入内时,见玉侬正蒙着被子偷偷哭鼻子,不由疑惑道“姨娘早就醒了”
“嗯”玉侬囔声回应,揉了揉红通通的小鼻子,可怜巴巴道“我知道自己会憋不住眼泪,才装睡的。公子要出门做大事,我若当他面哭哭啼啼,公子便要分心了”
“哎”秦妈妈叹了一声,坐在床沿帮玉侬擦了擦眼泪,有感而发道“小玉侬呀,终于长大了”
后宅,涵春堂饭厅。
早早起床的猫儿亲手煮了些驱寒羹汤,然后双手托腮一瞬不瞬的看着官人吃完,直到陈初起身要离去时才道“官人多加小心。”
“嗯,娘子无需担心,快则十日,慢则一月就回。”
卯时二刻,陈初带人出府。
外间寒气逼人,呼吸间,人马呼出的热气在晨风中结成一团一团浓郁白烟。
陈初想了想,却没有直接出城,反而调头先去了书院街一趟。
卯时三刻,书院街蔡婳别院的院门被人擂响。
门房小哥听的敲门声大,不由气呼呼的跑来开了门,正要看清是谁人这般没礼貌一大早便敲门,却吓了一跳。
“侯爷”小哥一脸讶异。
路安侯又不是没来过此处,他只是惊讶怎来的这般早。
吱嘎
门房小哥急忙开门、搬门槛,准备请陈初入内,陈初却摆摆手道“我不进去了,这封信你待会交给三娘子”
给了信,陈初上马便要离去,走出几步后,像是忽然想起了别的,回头交待一句,“信不当紧,不用扰她睡觉,待她醒后再给不迟。”
小哥不明所以,躬身目送陈初一行消失在星光下,随后折身回去,将信交给了茹儿、并将路安侯的话叙述一遍。
直到辰时中,天光大亮。
冬日爱赖床的蔡婳起床穿衣,此时茹儿才将信交给了她。
蔡婳也不急着拆信,只奇怪的问道“卯时便来了”
“嗯,据门房讲,侯爷好像又要外出公干”
茹儿小心看了三娘子一眼,后者尚带着些慵懒气息的妩媚脸蛋果然有些不高兴了。
也是啊,侯爷成婚后,先是待在府中三天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