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视一笑。
随后,陈景安忽又提起另一桩事,“三日前,城里来了一帮太学生。”
“哦”陈初不明所以,等待陈景安细说。
“这些太学生大多和茂之”陈景安看了陈初一眼,继续道“大多是茂之同窗,其中不乏朝中大人的子侄辈”
“哟,憋了这么多天,终于憋出大招了么怎么,他们想抱团喷死我”
陈初哂笑道拳头打不过,换嘴了么
不知这帮人是告病不出已月余的知府孙昌浩请来的,还是他背后的吴家,亦或是吴逸繁自己的主意
喊一堆嘴炮来助嘴这种法子着实幼稚,源于吴逸繁主意的可能性最高。
陈景安却提前给陈初打了个预防针,“太学生年纪轻,易受人蛊惑,骂起人来尖酸刻薄,虽伤不得元章分毫,却犹如夏日苍蝇一般围在耳畔嗡嗡的人心烦意乱。此事看起来不算甚大事,其实背后谋划之人却暗藏祸心
元章需学得几分唾面自干的定力,切莫被人三言两语激起杀心
太学生可千万杀不得,不然,不止大齐容不下你,便是南朝周国为平天下读书人的怒火,也不敢收伱”
陈景安说的郑重,陈初不由认真想了一下。
虽说如今天下纷乱,武人渐渐有了起势之相,但毕竟不是唐末五代文人命贱如狗的时代。
周国百八十年善待士人后,不论齐周,满朝公卿谁不是读书人出身
若陈初真敢对士人代表、官员种子的太学生动刀,必定被掌控舆论的天下读书人千夫所指,便是张纯孝这种和他近似联盟的官员,只怕也会在第一时间内和他划清界限。
但,骂不还口、唾面自干这种事,陈小哥还真做不来。
是夜。
陈初召乌合营营正周良、副营正马邦德进府,密谈至戌时末。
亥时,结束了忙碌一天的陈初来到望乡园。
已经睡下的玉侬见公子夜半而至,开心的躺在后者怀里絮叨了半夜,只说自己近来多辛苦,吃不下、睡不好,还老是吐
话里话外都在暗戳戳向公子表达自己是陈家的小功臣,想要公子多陪陪她的意思。
陈初安慰一番,说起自己最近要外出一段时间,本就因即将临盆而敏感、容易情绪起伏的玉侬听了,好一阵沮丧,偎在怀中嘤嘤哭了起来。
“公子,若奴奴死了,公子会一直念着奴奴么”
“净说傻话”
“可人家都说生孩子就像一只脚踏进了阎王殿李翠莲有位堂侄女,便是生孩子难产,疼了一天一夜,白白流血流死了公子奴奴有些害怕”
“玉侬放心,临盆前会请城中最好的稳婆、最好的大夫在家。”
女人嘛,都比较感性,陈初心知说了已做好妥当安排也未必能让玉侬放松下来,便捏了捏玉侬的小鼻尖,笑道“再说了,不想你家公子是谁那阎王敢收我家宝贝玉侬,公子我便带人杀去地府,拔了阎王老儿的胡子、烧了他的生死簿,也要救我玉侬回来”
“咯咯咯”
标志性的笑声响起,玉侬破涕为笑,转头在陈初肩头蹭掉了脸上泪水,仰头望着陈初,信誓旦旦保证道“公子,奴奴一定为陈家添一个漂亮娃娃若产婆问我保大还是保小,奴奴一定先保我俩的宝宝”
“傻了若真到哪一步,一定保我玉侬。产婆敢听你的,我将她送去大狱”
“咯咯咯”
便是说着保小之类,但陈初的话,还是让玉侬心里喜滋滋的,不由依恋的在陈初肩头蹭了蹭脸蛋,呢喃道“公子,奴奴还是有些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