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日比一日冷。
偶有北风刮过,已有几分刺骨之意。
十月十三。
正在严打办值房内和苟胜、大郎吹牛打屁的陈初被西门恭喊了去。
“陈都头,近日会有上头下来的监当官巡视,你们值巡时若遇到了外乡人,留意些,莫鲁莽冲撞了。”
西门恭罕见的谨慎嘱咐几句。
据他说,监当官专司诸场、院、库、务、局、监等各种税收。
如盐、茶、酒、粮、商税、竹木
监当官此官职虽不大,且属临时派遣,但权力委实不小。
当地来年需完税的额度,全凭监当官一言而决。
所以,监当官正式到来之前,大多会派遣数名年轻官吏便衣寻访,摸底当地税收情况。
好给监当官制定完税目标时数据支撑。
西门恭称呼这些微服私访之人为寻访使。
陈初觉着这些事和自己并无太大干系,回到值房后准备带着大郎、长子开溜。
严打办成立后,陈初只从刑房内借调了苟胜一人。
其余人手,皆以大郎、长子等人充作伴当。
伴当不在编,不吃公家钱粮,便是旁人也不好说什么。
走出县衙。
却遇到了等在此处的茹儿。
“三娘子让我接玉侬回家”陈初奇怪的重复了一遍茹儿的话。
玉侬每日都会去头条编辑部上班,今日为何要去接
茹儿却道“三娘子让公子接了玉侬姑娘回家,并把她的衣物、行李一并拉走”
嗯这是要放玉侬自由了
陈初以为自己听错了,蔡婳怎忽然这般好心
人民专政的铁拳也没砸到她头上啊她这典型的黑心地主婆咋就放手玉侬小奴隶了呢
难道是良心发现
良心好像和蔡婳也不搭边啊。
不管咋样,总归是好事一桩。
心想,往后要彻底结束双手装逼的生活了,陈初美滋滋交待大郎先回鹭留圩,在蔡宅后宅打扫出几间屋子来。
然后带上长子租了辆牛车赶去了采薇阁。
简单一聊,才知道不是那回事。
“哦西门恭已与你说了监当官一事,却没提那寻访使么”
白玉堂偏厅内早早燃起了炭盆,蔡婳慵懒的倚在胡床上,怀里抱着一只小花猫。
“说了。这和你让玉侬搬去我哪有啥关系”陈初奇怪道。
“是暂时暂时搬到你哪”蔡婳先纠正一句,接着才道“这寻访使又被人私下叫做寻芳使,芳草的芳。”
这名字,一听就不正经,陈初闻名知意,“你是说,这些私访之人还兼了给上头贵人寻找女子的任务”
“嗯。”蔡婳懒洋洋应了,语气带了些鄙夷,“咱这威武大齐,每隔三年便要给大金宫中送去美人二百寻访使就兼了这份差事。不过,他们搜罗走的女子何止二百,恐怕千数不止多余的这些,要么当做人情送与上司,要么养在自家享用。”
陈初闻言不由摇头这大齐,果然威武
总之,蔡婳一番好意,陈初还是道了声谢。
蔡婳低头揉了揉小花猫的脑袋,小花猫舒服的眯起了眼睛,“空口说谢有甚用。让我做你家玉容牌口脂和香皂的代理吧”
玉容口脂和香皂,是近来鹭留圩农垦集团的拳头产品,村中那间小作坊生产出来的成品颇有点供不应求。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