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是体己话,两人虽是第一次单独相处,却都莫名地是以“我”称呼,但偏偏又都尊称着,一口一个县主,一下一个娘娘。
故而这话说得也有几分奇特。
荣宁被激起了性子,脸上的神情更热络了几分,“嫂嫂可是想了解表哥的什么趣事”她此刻干脆把自己放在了旁观者的身份,唇角微勾,“若是这种事儿,那嫂嫂可算问对人了。”
但她话语里的意思截然相反,亲密与自持身份的意味太重。
柳殊抬了抬眼,淡淡道“也是,表妹与殿下青梅竹马,的确是有许多美好的回忆。”
荣宁本是好不容易找回了点下马威的状态,奈何对方竟就这么应了句便没有了再次开口继续话题的意思,她心里暗骂了两句,思及片刻前瞥见的吻痕,还是没忍住问道“要说这美好的回忆,嫂嫂应该也是感同身受吧”
“荣宁一路至京城,进了宫。路途遥远,程序琐碎,除了请安,免不得也听见几个嘴碎的下人三三两两地在那儿嚼舌根。”她微微蹙起眉头,将那丝刻意的疑惑表现得恰到好处,直直凝视着柳殊,“嫂嫂你猜猜那些人说的什么”
知晓这人来者不善,柳殊偏了偏目光,拿起桌案上的茶盏轻啜了口,不疾不徐回了句,“说的什么”
指节无意识地轻点着杯身,过了两瞬,才像是反应过来什么,骤然停住了手。
某人的习惯,怎么反倒是她现在也沾染上了。
荣宁一直在观察她这位嫂嫂的神情,见对方只是盯着手心里的茶盏发愣,眉眼间不由得带了些自得。
谁料还没等开口,就见柳殊又猛地抬起头,对她眨巴了两下眸子。
姝丽眉眼间尽是风情,嘴唇上沾带了些水润气,瞧着,倒像是一下子冲散了风寒初愈的病气。
她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人是与她长得这么像的
一样的艳丽与明媚,也是一样的肤色雪白。
只不过比她多了几丝病美人的气质。
荣宁心底的那股微妙一闪而过,话里的刺意收敛了几分,“说嫂嫂你也有一位青梅竹马罢了。”她顿了下,继续道“只可惜嫂嫂早早嫁人,不然这两小无猜的情意,当真是珍贵的很。”
“是吗”
柳殊扫了眼殿外,冷不丁儿道“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我既然早早嫁给了殿下,日后自是要一心一意对他的。”
殿外,熟悉的嗓音透过窗棂,直直传入耳中。
吐字清晰,甚至于,连话里头的那股情意都莫名具象化了起来。
闻初尧听了大半,迟迟未推门进去。
明明柳殊的神情与语调都没什么不对,可他听着,心底却突然有些异样。
这股感觉来得极其迅速,男人诡异地顿了下,再度抬眼去望。
朦胧间,他的太子妃言笑晏晏,比之从前与徐云知的那次对峙,甚至不再需要据理力争,如今,光是站在那儿,就已经拥有了绝对的优先权。
脸上的笑意舒展,白皙的指节轻轻扯了扯衣襟处,似乎是又说了什么,惹得对面人的神情骤然更难看了些。
盈盈笑意,只目光中像是没有什么焦点。
也更像是专门做给他看的一场戏一般,浮于表面。
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得呼吸一滞。
可下一瞬,闻初尧便又很快否决了这种猜想。
柳殊若是对他半分情意也无,又怎么可能对他服软,还为他吃醋呢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