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的相处,哪吒并不算极为了解她,却也知道这小老鼠精表面懵懂,有时又心细如发,只是喜欢什么都藏着不说。
此刻,她不相信他的话,亦或者说并不满意他想的这个理由。
但她为何不满,哪吒嘴唇紊动,心想着她本是他的灵宠,该事事唯他是从,有什么好一直追着问的。
不过他还想再补救两句,喜恰却已浑浑噩噩转身想走。
难得生起的心慌愧疚又被搅散,哪吒顿生焦躁,似乎瞧不得她这样,下意识就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你又要去哪儿”
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喜恰又一贯的沉默,什么也不愿意说。
哪吒越发生气,他抬眸看她,不虞地追问着“软软,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软软。”
喜恰乍然惊醒,眼中赤色蔓延,唇色却是苍白的。
她重复,且哽咽着,抬头看他“我不是软软哪吒,我可以不做你的灵宠吗”
她不是软软,她有自己的名字,不想再做被呼来喝去的随意就可以敷衍的宠物。
天庭修行三百年,究竟是佛祖大法赐予她赎罪的机会还是,无人原谅她,而为她降下的劫数
眼前浮现的水雾朦胧,眼尾酸涩,恍惚叫她有点分不清又想不明白,为何要执着在这里。
她只知道自己无能又软弱,不知何时起,在天庭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小心翼翼,痴心妄想,又被囿困于此无法离开,生出不甘生出怨怼。
她一遍遍自问,一遍遍妥协,说到底,就是什么也做不了。
“我不要做你的灵宠了。”这一遍,她的声音笃定又决绝。
周遭似乎寂静如冰。
红衣少年紧紧盯着她,他那双宛如琥珀的眼眸阴沉下来,压抑至今的怒火似乎在一瞬间门找到了爆发点。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的声音寒彻如冰,“昔年我从灵山救下你,你拜我为义兄,做我灵宠,皆是你自己在佛祖大法面前允诺的”
喜恰眼眶微红,原本明媚的瞳孔此刻犹如蒙袭一层阴霾,赤色妖纹诡谲涌现,一寸寸淹没了光。
她怎么也不肯落下一滴泪,可她无从反驳。
是她亲口承诺要做他的灵宠,是她在佛祖面前默认拜他为兄,是她自愿来天庭修行,也是她贪恋不该有的感情,恋慕上不该恋慕的人。
咎由自取。
她的嘴唇在颤抖,身子也在颤抖,在一瞬间门浮现心头,来形容她如今现状的唯有这个词。
“你说不想便不想”
哪吒仍在说,但他的声音在此刻于她而言就如一把悬在心上的刀,虎视眈眈着,想要寸寸没入她的骨肉。
“事早已成定局,你在天庭修行都将有三百年,难道我不曾对你好过,难道做我的灵宠就这样委屈了你”
委屈吗
喜恰神思恍惚,又似乎在一刻之间门恍悟。
哪吒于她有教导之恩,知恩则必报,她好似不该委屈。
可是清贵矜傲的三太子是天然高于她的上位者,他伫立高台之上,不过几字便能主掌她的命运,叫她哑口无言,无法逃脱。
她真的太委屈了,也太累了。
他永远在高处俯视她,是她哪怕仰头高望,也不可及的高处。
直至此刻,她已无比痛苦,再也听不进去他所急于辩驳解释的话,只是缓缓退后了一步,又缓缓摇着头。
这样的举动更是激怒了面前的少年,他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凝成实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