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之际,桃花林小屋水声潺潺,一如既往美艳冷沉,隐隐约约透着一股凄凉之意,令人叹为观止。
屋内冰烟缭绕,最上方冰锥无数如悬梁刺股,个个锋利似利刃,下方正式躺着杨采薇尸体的冰棺,她似仙境佳人,归于那处浮华惊梦。
冰棺前乃摆放贡品的桌面,潘樾跪着桌前一脸忧愁拾起酒壶朝酒杯倒了倒,墓碑上刻着爱妻杨采薇之墓,他拿着酒坛仰头而饮,心有杂乱忐忑,若非自己当初一意孤行愧对于她,定不会是今日这般结果,思绪飘忽不定,竟追溯起两个月余前的情形。
两个月前。
潘樾面色苍白生死看淡瘫坐在杂草上陷身囹圄,两脚摊开无任何体态可言,后背紧贴潮湿的墙面,手腕皆被拷住俊俏的脸庞灰不溜秋色如死灰。
他微微倾斜头部垂眸盯视着黄色的杂草,一言不发。
铁狱铜笼的门前照进一股冷沉的色光,折射于墙面于地面上,然,狱卒将铁锁悉而打开,随之脚步声越来越近,穿着华丽的裙摆出现于光处。
显而易见,潘樾毫不关心并未睇目而视,郡主端着手体态丰腴温柔可人,眼见他憔悴且落魄的模样颦着笑意“潘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昨日还是风风光光的御史大人,”见他不为所动,她付之一笑撇视周边潮湿的墙壁,忍不住一时戏言,绰约多姿皓齿朱唇收回视线侧头目光落在他身上,“今日怎么沦为阶下囚了呢”
“郡主。”他脸色憔悴眯低着眼眸仍未看她,弓着腿抬手将其搭在膝盖上,听此终于开了口,询问道,“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闻言,郡主摩挲着手指漫不经心地轻启红唇“我只是在想,若是当日你答应做我的驸马爷。”
“看谁还敢动你一根指头。”潘樾踹息平静,垂眸不语,其所言他毫不感兴趣。“不过,做人贵在识趣。”
“你现在后悔也来得及。”她话里有话。
“可惜。”他面如死灰苍白无力,眼底的悲痛欲绝难以遮掩,他摆着头眼神空洞无疑,郡主见他死气沉沉,话锋一转,“看来杨姑娘,只能枉死了。”
此言一出,潘樾终于有了反应,再也绷不住,睇眸朝她睨视而去,后知后觉听见杨姑娘只能枉死了八个字情绪波动极大,两手借着墙壁之力颤颤巍巍地站起“什么意思”
“你知道什么”他狼狈不堪红了眼眶站在原位盯视着她,语气有所激动,“你知道什么”
“潘公子,我是来跟你合作的。”郡主开门见山道,“杨济安一家的遭遇我也略有耳闻,虽不知内情,却深知杨济安是一个刚正不阿的诤臣。”
“他在被贬途中遇害。”他满眼红色血丝,肩膀两处有所深沉,酌字酌句细细聆听,“甚为蹊跷,十年之后,他的女二刚刚被你找到,却又意外身死。”
“这很难不让人起疑心。”她一脸严肃娓娓道来斟酌而析,此言一出,他确实有所顾忌,“若说凶手是你,我定一千一万个不信,你当日为了杨姑娘而拒绝我,心意如此坚定,又怎么可能害死她”
“定是有人栽赃陷害。”郡主深知他为人处事,如此执着之人,又怎会行苟人性命之事。
潘樾轻吸了一口气,低垂着目光,牢内不见天日,凄凉之意于纳新沁人心脾,打了个寒颤,往昔之事宛然在目“我父亲告诉我,朝中有权臣在禾阳培养自己的势力。”
“意图不轨。”原本眉有含笑的郡主脸上起不着急沉了沉,眉有稍蹙,“而杨采薇遇害,都与此有关。”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