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今天朕不提这个事儿,先生是不是不打算上这道奏疏了”朱翊钧十分认真的问道。
张居正俯首说道“陛下,大明已经很好了。”
在张居正看来,没必要做到那一步,大明中兴已经成为了定局,多做则多错,万一真的因为推行新政,弄的大明四分五裂,那不是张居正想看到的局面。
“现在最重要的事儿,是用膳”朱翊钧站了起来笑容满面的说道。
天大地大,干饭最大。
朱翊钧在全楚会馆用了午膳,回到了通和宫后,前往了北土城大营操阅军马,日暮西斜,大明皇帝回到了通和宫,收到了司礼监禀笔太监整理的皇极门奏闻疏。
每年朱翊钧都要在过年前接见外官、县丞、耆老和百姓,从万历元年的少数外官,到现在近千人的规模。
这些奏闻疏,帮助朱翊钧了解大明现状。
过年前这几天,朱翊钧并不轻松,他要去大兴南海子见墩台远侯的家属,要去永定毛呢厂视察,还要到西山煤局见窑工,而后还要带着皇后前往养济院,查看穷民苦力过冬之事,这都是惯例。
腊月二十一日这天,朱翊钧还专门去了趟大司马府,谭纶的状态越来越差,朱翊钧等了半个小时辰,没等到谭纶清醒来,只能离去。
谭纶在硬挺着等京营凯旋,但大医官说,谭纶很难挺过这个冬天了。
夜深人静,朱翊钧又打开了张居正的还田疏看了许久,张居正完全不知道彻底的土地运动会给大明带来何等的影响,就像他迟迟没能写出来的阶级论的第二卷分配一样,所以他没有上奏。
但张居正觉得那是对的,那是方向,所以一直在思考,打破千年以来的封建生产关系,释放佃户的生产力这种事,已经不是离经叛道,是大逆不道了。
“陛下,该歇息了。”王夭灼带着一阵香风走了进来,笑盈盈的说道,眉眼如水,含情脉脉。
王夭灼,大明皇帝后宫的最后希望,从古至今,跟国事争宠这件事,从来没有如此困难。
“南衙奴变,他们喊出了铲主仆贵贱,贫富而平之,朕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做到,但朕知道先生这个还田法,是可以的。”朱翊钧将奏疏郑重的收了起来,他已经让司礼监禀笔太监抄录了数份,送给廷臣去了。
万历十年的新政,就是普查丁口、废除贱籍、还田法。
王夭灼能听明白,她的夫君总是会跟她提到这些,王夭灼从不干政,但她很清楚,她的夫君是天下社稷之主,心系黎民百姓、礼贤下士、信赏罚、勤政的人主。
“陛下觉得应该做就做。”王夭灼吐气如兰,低声说道“夫君,娘子从老嬷嬷那儿学到了点花样,给夫君看看。”
“哦”朱翊钧眉头一挑,既然对方发出了k申请,朱翊钧没有避战的道理。
七月七日,朱轩姝出生后,王夭灼一直在做产后恢复,这显然恢复好了。
次日清晨,朱翊钧从睡梦中准时醒来,看了看累坏了的王夭灼,轻手轻脚的离开,小别胜新婚,王夭灼昨天晚上玩的有点疯,累得不轻,朱翊钧则还要参加今岁的最后一次廷议,所以早早就起来了。
王夭灼迷迷糊糊中知道夫君走了,身边的大火炉突然消失,她当然感觉得到,她累的实在是睁不开眼,无法挣脱棉被的封印,又昏昏沉沉睡去,只是把朱翊钧的枕头抱在了怀里。
“莽应龙死,东吁内乱,我云南地方有司,应该多加防范,枕戈待旦,莽应里轻视我大明久矣,在马六甲海峡战事结束之前,都不做进攻。”兵部尚书曾省吾首先说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