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也太小心眼子了,竟然不来了,我难道就不生气吗”
堂堂大盛的五皇子,如何受得这样的委屈
谈云恍然大悟,“殿下若想吃烧饼,我是有办法的。可是想交朋友,我却帮不上忙。”
墙头上“砰”地一声扔下一条帕子来,谈云上前拾起
这上好的湖丝手绢里包着一块半个手掌那么大的金猪牌。
“我买你们一个月的饼还不行吗”
谈云觉得有些头痛,他对齐瑞道“殿下”
话未说完,墙内骤然传来一阵洪亮的犬吠声,谈云吓得向后一跳,再抬头去看,五皇子殿下已经从墙头上摔了下去,正在墙内“诶唷诶唷”地叫唤。
谈云被这样一打岔,一直沉甸甸的心情似乎也轻松了一些。
他喊道“殿下,你没事吧”
五殿下在墙内咒骂。
谈云压住笑意,又喊道“交朋友要心诚,殿下,如果你觉得得罪了小杏,为什么不找她把话说明白呢。”
他说罢,自己也下定了决心。
他叩响了长公主府的院门。
“学生谈云,求见赵将军。”
谈云进来的时候,赵疆破天荒地没在玩儿子。
青衫书生坐在这位威震北境的将军的书房里,目光忍不住落在赵疆的书案上。
他在读盐铁论,书页上密密麻麻的有许多注写。
谈云道“赵将军写一笔好字。”
他从不说假话,因而觉得这并不是一句奉承。
赵疆的字算不上师从名家,但习武之人腕力可悬砖不颤,执笔自然铁画银钩。
赵疆笑了笑,将书合上了。
“谈先生今日怎么来了”
上一回见面可称是不欢而散,如今这“气节不可移”的死心眼子怎么突然上了他这“权贵”的门
只听老于说这位谈先生口称“赵将军”,显然是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
谈云有些赧颜,但仍开口道“我想求赵将军一件事。”
赵疆倒没想到他能将姿态放得这么低,也来了兴致,问道“何事”
谈云将手中提着的包裹双手捧到了赵疆面前。
布包里头又是一层油纸包裹,赵疆打开一瞧,居然是两叠码得整整齐齐的棋子饼。
谈云说明了他的来意。
“慈幼院需要开源。”
孩子们渐渐长大,吃穿用度都要花钱。谈云希望他们将来能找到立身的本事。
他今日来,就是要为这群孩子找一条“过好日子”的路。
赵疆挑了挑眉,他知道自打谈云住进了慈幼院,便一直带着那群孩子上午卖饼,下午读书,他自己温书总是放在夜里。
“谈先生既然知道慈幼院背后是我,就不必担心财物之力了。”
谈云却道“赵将军慈心我不敢质疑,但这些孩子总要长大,离开慈幼院。而人事无常,又岂能始终指望着赵将军的资助”
他的话说得相当直白。
赵疆是慈幼院真正的主人。不论他出于什么目的开了这慈幼院,这地方的存在也只消他一句话而已。
现如今他在京中挂着个礼部侍郎的虚衔,闲着无事,自有心情记挂这些无父无母的孩子。可日后呢
出身高贵,威名赫赫,他必不可能一辈子在京中蹉跎。
到时繁忙起来,不知有多少大事挂在心头,又如何腾出空子来惦记几个卖烧饼的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