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玉的院子,位于赵家位置最好的朝南水榭。
从里到外均是赵老爹在世时亲自布置的。从抱夏游廊到庭院,名贵花草比比皆是。若是懂行儿的人瞧见了,定要大呼铜臭商贾浅见寡识暴殄天物。
穿过假山,正屋里摆设更奢华。大到器具小到茶具,无一不精。古董玉器,哪一件拿出去都能换个千把两银子。亏得他院里伺候的手脚干净,否则单论这遍地金银的作风,下人们就是顺一两件走都不大会被察觉。
院里人日日看见摸着,只当寻常。徐皎然头一回来,有些诧异。但只瞥一眼就将视线落到昏迷的小姑娘身上。只是跟在赵瑾玉身边的那个张氏婆子心惊胆战,生怕徐皎然见了起歹念。
徐皎然没太注意,只吩咐元玉立即去请大夫来。赵瑾玉身子实在太差了,这次去守孝一个多月,又把底子都熬透支。
徐皎然负手立在门边,神色冷淡。
她统共才见几次就晕了两回,如今对这小姑娘,她心里头又添了一条。身娇体弱且多病,往后怕是不能对她太苛刻。
就当养了一朵娇花,她捏了捏眉心,琢磨着也该给府上备个医术精湛的大夫。
大姑娘突然出现在谢林院,叫一众下人们慌得手足无措,手下动作就有些粗鲁。
徐皎然见状眉头微蹙,张氏等人就吓得赶紧攥紧了手。
白胖的脸揪成一团,她不敢看徐皎然,搀扶着赵瑾玉匆匆进了内室。
徐皎然没说什么,抬脚跟了进去。
赵瑾玉被人七手八脚地辅导软榻上,初见妖冶之色的小脸发着青。她却不说话,静静低着头,浓密的眼睫被光影拉出一道黑色的长影子印在鼻梁上,看着乖巧又脆弱。徐皎然一旁看着,到底软了心肠,真的太弱了。
在软塌坐了一会儿才顺过气来。
婆子们适时抬了热水送进来。张氏亲自盯着人调热水,又备好洗漱用具就领着一群丫头退出去。哗啦啦一群人退下去,就剩她跟赵瑾玉。徐皎然楞了一下,见谢林院上下都一副习以为常的神态,顿觉怪异。
张口问了,才从战战兢兢的小丫鬟口中听到了谢林院的规矩。
是赵老爹亲自定下来的。小主子沐浴除了奶娘,旁人不准近他身。不过奶娘伺候沐浴的习惯从姑娘十岁起也没了,如今都是主子自己沐浴。
见院子里伺候的都在门外候着,徐皎然也不便久留,道“你且好好休息,晚间大夫来了,让他给把个脉。”
赵瑾玉没什么反应,徐皎然转身就走了,顺便将门也给带上。
屋里安静下来,赵瑾玉动了下,终于起身去屏风后头。
浴桶的水汽里夹杂着淡淡的清香,他解了衣衫,露出内里白皙的稚嫩躯体。胸口一马平川,原来她,竟然是他。修长的四肢,腰肢纤细,可见日后长成身量定不容小窥。
他手试了试水温,皮肤透明得皮下青色的经脉清晰可见。
案几上的香炉冒着缕缕青烟。他木着脸吸了吸鼻子,龙涎香,御贡品。嘴角不禁挂着一丝冷笑,徐皎然还算有点良心,没在这点小事上抠搜。
不一会儿,元玉就领着大夫回了府,不过没进门就被奶娘打出来。
请大夫是她说请的,元玉是她的贴身丫头。说是说同样是府中伺候的下人,却她代表徐皎然的脸面。将拆了玉簪,满头的青丝如水般铺洒下来。徐皎然随手将玉簪丢进妆奁,转身端起杯盏呷了一口。
“二姑娘人也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