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真独自待在一角,面前小小一只银壶的酒,喝了这么半天也没喝完。长明悄无声息在他对面坐下,面上神色看不出什么喜怒。
“城主找你有什么事”谢真握着酒杯问。
长明“东拉西扯,说了不少。这次衡文书院召来的修士几乎全与他们有些关联,都是延国之中的各路散修,因而要听戴晟的号令。只有我们是用兰台会的令牌约来,和他们没什么关系,自然要争取一下。”
“兰台会的令牌”谢真看向他,长明略一点头。
他说的正是之前拿给谢真看的那两块令牌。兰台会财大气粗,往日常常招揽贤能说好听的是贤能,其实就是那些拿钱办事的散修,替他们做点自矜身份的人不方便去干的事情。这些人多半是改头换面前来,令牌也不计名号,双方心知肚明,事情了结,一拍两散,当做无事发生。
长明弄来的这两块令牌,非要追查的话,或许还是能摸出原先持有令牌的是何许人也,与他们是否相似。然而,在区区这几日中不大可能,而他们今晚就要进遗迹,以后会有什么后果,就不是他们需要在意的事了。
“是城主借兰台会的名义招人。”谢真若有所思,“也就是说,她此前并不确信霍清源会来。”
早知道的话,就不用费这个麻烦了。
长明点点头,道“至于为何衡文书院不亲自派人去遗迹,而是要组起一支散修的队伍,概因延国王族之间意见不一。衡文书院中也分成两派,支持探查遗迹的束手束脚,最后只派出了戴晟一个。”
谢真不由得皱眉。凡世之中,朝堂纷争原是不可避免,只是衡文书院怎么说也是仙家门派,竟不能置身事外,反受驱使,卷入这种争斗。
“他们争得的什么”他问。
“正清此前对于衡文书院在延国的作为颇有微词。”长明顺手把酒壶拿了过来,“衡文原本打算向正清示好,邀他们一同探索遗迹。”
“这哪里是示好。”谢真道,“分明是给正清扔一个不能不管的大麻烦。”
长明“而另一派主张自己独占,赌上一票,看看能不能在遗迹里找到足以令门派复兴的东西。”
“比如一池子流火吗”谢真嘲道。
长明却没有笑,而是道“不无可能。临琅古国禁军中,不乏运用流火的迹象,虽然是削弱了威能的那种,但他们确对此有所涉猎。”
谢真喃喃道“我或许不该说刚刚那句。自从出门之后,不好的预感总是有所应验。”
“那有什么。真要是这样,算他们倒霉。”长明冷酷道。
谢真“”
他想了想“既然打算找正清的占了上风,为什么会是眼下的局面”
“因为正清忙着在芳海偷偷摸摸地探查,以及派人去和西琼吵架。”长明毫无罪魁祸首的意识,坦然道,“这会没时间管他们。”
谢真“说了半天还是我们的锅啊”
长明斟酒,道“至于逢水城主是如何给霍清源递去消息的,她只说是兰台会的关系,但我看不像。”
“我也觉得。”谢真点点头,“她对这种事有所保留再正常不过,倒不如说,她会把前面那些事情都对于和盘托出,才更奇怪。”
“又不是什么稀奇事。”长明随口说。
谢真支颐道“你看来也许不算什么,人家城主可还要吃延国的一口饭,哪有把这些秘事到处乱说的。她是想要招揽你么”
“没有。”长明淡定道,“她既没给我弹琴,也没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