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对年龄的认知如同一盆凉水泼下来,谢良钰忽然愣住十五岁在古代虽是再正常不过的结婚年纪,可他毕竟有一个属于现代人的灵魂,这
总感觉跟犯罪似的。
况且,他们的相识总源于意外,梅娘对他的第一印象定是糟糕极了,再加上那个不知姓甚名谁的“心上人”一想到这个人,他都有点咬牙切齿起来日后不说喜欢上他,恐怕能不恨上他,都是好的吧
这就是不能面对面说话的坏处了,眼下这种情景,但凡谢良钰能多问一句,或看到房间里洛梅娘面红耳赤的模样,他也不会如此胡思乱想。
两个人都算是第一次真的动了心,谁也没经验,又因为奇葩的误会而满心地害怕唐突,谢良钰最后鼓足了勇气正想说什么,却听见正院那头房门一响,似乎是吴氏起了夜,正酣睡的大黑也警觉地醒过来,趴在地上发出低低的嘶吼声。
洛梅娘也听见了声响,顿时有些发慌“你、你快走”
虽然如今他俩已经定了亲,可若被抓到半夜私会确实还是不好,可不能指望吴氏给他们保守秘密。
谢良钰无可奈何地咬牙叹了口气,只得急匆匆说“那我先走了梅娘,唉,你不要多想,我以后定会对你好的”
“我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
谢良钰借着月色,又从小院后头的篱笆上翻出了院子,等走开十几步,回头只能远远看见那扇紧闭的窗子的时候,他面上有些苦涩,却又忍不住微笑起来,长长出了一口气。
总算把这事说了出来,总算见了梅娘一面,虽然所得信息并不全都如意,但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可惜,他这次来,本来还给梅娘带了些好吃的,谁知窗子锁得那死紧,东西是无论如何都给不进去了。
好在自己还有几分草编的手艺谢良钰想到刚才急中生智编出来的那只小兔子,又忍不住笑起来女孩子应该都是喜欢这些小物件的吧
只是那个如今就占了梅娘的心的人,到底是哪个混蛋原书里好像并没有提起过,想来就是个不能保护自己心爱女人的软蛋罢了
梅娘怎么能喜欢上这样的人呢
谢良钰心里装满了这些从前从不会出现在他脑子里的又酸又甜的小心思,脚步都快了三分。
等他回了家,难得吃饱喝足的谢虎已经躺在炕上呼呼大睡了,小孩儿侧卧着蜷成一团夜里风凉,谢家兄弟俩这破屋子四面透风,又阴,甚至比外头还冷些。
谢良钰叹了口气,摸摸他溜圆的脑袋瓜,给弟弟掖掖被子。他心里正闹腾着,也睡不着觉,干脆转去厨房,点了支蜡烛,把前日自镇上买的纸笔拿出来。
纸是粗劣的竹纸,笔也粗秃,但即使这样,纸张也要四十文一刀,更别说墨和砚台谢良钰忖着自己应有的家境都没敢买好的,可那日在镇上的采购,除了给梅娘的两只银镯子,就数这些“文房四宝”最贵了。
对于这个时代的穷人们来说,科举考试,是唯一一条能摆脱命运桎梏的青云之路,大伙削尖了脑袋往科场钻,往往穷尽几代人的血汗,才能真正培养出来个读书人。
而书生们初时花费甚大,可一旦入了仕途,却也划算得很这个不曾出现在谢良钰熟知的历史中的大齐国,也有着跟他所了解的相差无几的优士制度。读书人若能在院试中考上廪生,一个月便可得六斗米,还能减免个人赋税徭役;若能中举,名下土地则皆能减免赋税,乡下不少人会将自家土地献给这些举人老爷,甘为庄佃甚至奴仆,以逃避严苛的赋税,是为“投献”。
不过,现在的谢良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