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今日,赌鬼哥哥竟然主动要教他识字
哎呀,不行,不能这么叫,哥哥知道了怕会伤心。
这年纪的孩子最不记仇,虎子神经更是尤其粗,谢良钰苛待了他这么多年,如今稍稍抛出条橄榄枝,顿时就成了小家伙眼中顶好的哥哥,虽然还是怕,却一点不敬的心思都不准自己有。
谢良钰被那纯澈的眼睛一望,竟生出点汗颜来,他叹一口气,没指望能在这破败屋子里找到笔墨,便拿手沾了水,一笔一划地在桌子上写起字来。
原主书法如何他不得而知,可他自己当年为附庸风雅,是专门请大师指点过的,初习行楷,尤喜瘦金,生生习得了几分名家风范,如今只是简单在桌子上比划,也是行笔不停,轻转重按,圆融如行云流水,生意盎然,筋骨却锋锐半藏,气势逼人。
只是他自己还有些不满意原主这些年荒废下来,腕力绵软、笔意粗疏,若想恢复自己原本的水平,恐怕有得再练了。
如今只是刚开始,谢良钰并不贪多,只教虎子学写了名字便停下来,让他去练,自己琢磨着需赶紧弄些纸墨来,好将意识空间中那些文卷默下来,备不时之需不说,也方便教习。
须得从长计议。
心有定意之后,眼见天色不早,身体也累到了极处,谢良钰站起身,跟虎子匆匆交代一声,掐着点儿往村中谢氏族长家中走去。
他是算计好了身体状况,寻思自己顶着这么副病弱残躯上门,想来族长仁厚,应不会将他直接打出来。
谢家村算是个大村,有百来户人家。从村名便能看出,其中以谢氏族人最多,族长还身兼村长之职,在村中有个黑瓦青砖的大院子,单看着便觉气派,令村民们羡慕不已。
谢良钰一路上走过来,没少感觉到路边有人议论自己,他只作不察,闷头走到族长家门口,犹豫了一下,抬手敲了敲门。
其实房子大门正敞着,谢家村民风淳朴,许多人家都没有关门闭户的习惯,只是为表尊敬,谢良钰仍是乖乖站在大门口,不敢随意迈过那道门槛。
一个约四十上下的中年妇人闻声走出来,只见她身材肥短,身穿着颜色不大合衬的粗布衫,手里还端着喂鸡的簸箩,见着谢良钰,顿时一愣。
是族长的大儿媳妇陈氏,她见着谢良钰,顿了半晌,两只眼睛便吊梢起来,破锣嗓门喊将起来“我道是谁,童生老爷可难得上门儿,告诉你,我家门儿清净,可没那不要脸的小娘皮与你私会”
“请慎言”
谢良钰目光如电,直冲在那妇人脸上,他从前久居其位,一身气势甚是煊赫,此时拉下脸来,有哪是一个粗野鄙俗的乡野村妇受得住的那妇人禁不住后退一步,随即又为自己不自觉的举动大怒,簸箩一扔,双手叉腰便对着他破口大骂起来。
谢良钰转念一想,原身也着实该骂,见对方现在没再牵扯到无辜的洛梅娘,便干脆敛了神色,任那些唾沫横飞的鄙薄言语一股脑砸过来。他眉目不动,等了片刻才稍稍拱手,一句话沉声讲得温文尔雅。
“大娘,您且歇气,大爷爷可在家吗”
谢陈氏又是一愣。
她总觉得今天这小子有点不大对头,像是给什么魇着了似的,说不上来的别扭。
乡下人怵那些神神鬼鬼,谢陈氏心里发毛,也不再骂了,粗声粗气道“咋,找爹有事”
谢良钰点头“劳驾您,是洛家”
他话没说完,谢陈氏就眉毛一竖,没好气地摆手“得得得,你进来,爹在堂屋抽烟袋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