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想想也是,雷家与云家终归是不同的,江湖人未必要雷琴一曲试成名,但却不敢说哪一日不要云门指点。
他出乎意料地问了一句“卢夫人”
白玉堂微微摇头。
是亲嫂沈嫮。
白夫人与云先生来往不多,也就是说这事该是从白锦堂口中得知的。
展昭不禁蹙眉,又温声道“游云宴一事来得突然,白夫人是从云先生口中得知”
“是,”白玉堂用了两口白粥,干脆搁下勺子道,“兄长尸首是云先生书信来,方才顺利寻见,年前他又书信一封,与嫂子提起这四月将开游云宴,有意邀我一会。”
“是云先生相邀”展昭错愕。
“是。”白玉堂仍是言简意赅,“只是他来信之时,人尚未回府,这游云宴多半是他临时起意。”他顿了顿,目光里隐隐流转着光华,“你来时对游云宴一无所知,如今怎处处惦记着此事”
展昭笑觑了白玉堂一眼,墨色的眸子洞若观火,“二十年前,父亲曾来游云一宴。”
白玉堂一怔,“令尊”他且记得前日一早二人打住的话头。
“前日本有意提起此事,”展昭果真接了这话,他神色淡淡,温润俊朗的眉宇间不见丝毫阴霾沉郁,犹似山崩地裂不改色,明月清风一缕烟,“二十年前父亲在游云宴一会归来后,身染重病,而后几年均缠绵病榻。”他虽无意旧事重提,往日也甚少谈及,可在这时,到底是坦诚以待,绝无虚言,“父亲在游云宴所遇我确不知,那时尚幼,只留了模糊印象,记得他归来抱病后,便与我严苛习武。如今想来父亲许是自知时日无多,有意赶在他离世之前,将一身绝学皆传于我。”
白玉堂颇为讶异,能叫展昭说出“严苛”二字,可见当年展昭之父当真甚是严苛。
白玉堂心知自己幼时占着天分,兄长又素来纵容,见他夯实了根基,便少有督促;因而习武虽苦,与他而言也不过是嬉笑打闹,全凭他这兴致盎然方才未曾荒废。按展昭所言,当年展昭定是日夜勤勉,也难怪他少年成名,早早就在江湖上留下南侠美言,想必十五六岁时便已有今日八成功底,而后几年精进渐难
只是白玉堂仍有意外。
江湖虽不曾留下展父之名,亦不知他该是如何脾性。可观之展昭性情与处世之道,当是受早逝的展父影响颇深,亦可窥见几分展父风采,又怎会是严苛至此。
“令尊”白玉堂心头疑惑,可一是开了口又闭嘴不言。
他自问平生心直口快、言辞刻薄,少有翻来覆去又把话吞回去的时候;偏偏遇上个展昭,也不知是前八辈子犯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方才把半生快意的白五爷也变成了往日最瞧不上的、吞吞吐吐的矫情结巴。
展昭听来哭笑不得,唇角却无端生出两分笑意。
“与游云宴有关”白玉堂几次改口,终归是挑挑拣拣着一句问道。
展昭略一摇头,“这倒未必,父亲未曾提过游云宴上如何,我虽提此事,只是今日忽而想起一桩旧事,与云家无甚关系。”他将凉了大半的白粥吃了干净,搁下碗筷继续说,“父亲不曾提过游云宴,但我当年偶然听他与母亲闲谈,说起那次游云宴后,恰逢雷家小儿百日宴。因缘际遇之下,父亲亦是前去赴会。而后再说何事我却不记得了,只知好似正是那百日宴上,雷家家主当众宣布与江湖断绝往来,雷家子弟不许行走江湖。昨日扮作你的那位仁兄提起雷门二十年前突然避世,雷门再无惊雷宴,想必就是此事之后。至于雷家图纸,我倒是闻所未闻。”
“”
白玉堂眉头深锁,眸中又暗涌起阴霾。
既说起此事,展昭倒是想起另外一事,此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