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桢睡得依然很踏实,就好像她的生活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第二天早上起来,她依然能看到凛的笑脸,闻到凛做饭的香味一样。
然后,在第二天空气中并没有丝毫香味的早上,桢醒来抱着自己的膝盖发了十分钟的呆之后,她便做好准备前往木叶医院报到了。
昨天从井一老师家出门时已经有些晚了,热情的山中一家子一定要她留在那里吃晚饭,于是桢从善如流地把琵琶湖大人扔到了脑后。但是,她毕竟不可能永远这样做下去。虽然一想到琵琶湖大人那严厉的样子让她有些胆怯,而且未来在琵琶湖大人手下工作的日子肯定不会很好过,但既然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这些东西便也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严厉点就严厉点吧,累一点就累一点吧这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能和凛站在一起去为她们各自的师母做一些事。
她到了院长办公室的门口,举手敲门,却并没有人应门。等了几分钟之后,路过的护士告诉她,院长大人正在进行一场紧张的手术如此便证明,桢今天是有得等了。
那就等吧。
她默默地在办公室门口坐了一个小时,看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忙忙碌碌地在她眼前穿梭。没有人有空停下脚步或是和她说一句话。就算有人好奇地瞅瞅她,脚下的速度却始终不变。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大的小的,男的女的,他们目光坚定,表情焦灼,就连他们身上飞舞的白衣和“咣啷咣啷”作响的手推车都在证明着他们的紧迫感。
医院就是这个样子的啊。
在之前大部分时间里,桢都是以病人的身份到医院里来的。有时,她会到医院门口来等凛。但她不会进医院门。在她看来,医院就代表着流失的鲜血和破碎的肉体,那里的药味让她作呕。所以每一次她不得不进医院看病时,都巴不得自己能赶快逃离。就算是非常偶尔的情况下她过来探望病人,关注点自然也是在那病人是否痊愈上。她几时用这种旁观者的视角看过这里工作的每一个人呢
桢好奇地把自己的感知力放了出去。
这里的医生们都是高级医疗忍者,至少也是中忍以上,无一例外,所以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那种代表着强大查克拉的蓝色光圈。而护士们的光圈则要淡很多,大部分人甚至完全没有,只是普通人而不是忍者。医疗忍者们可以用查克拉来加速,普通人只能靠两条腿跑路。但是,他们的速度其实并没有差多少。医生护士如此,病人们的情况也差不多。有人是忍者,有人是平民。桢能感觉到他们有的身体残缺代表生命力的绿光便会在那个部位缺损;有的查克拉的形态很怪异这大概是秘术系的忍者们;有人大光圈套着小光圈这肯定是孕妇了。
由于病房或是手术室内的人不在她的视线范围内,所以桢没办法探知到他们都在想什么,但她依然能感觉到一些不那么完整的情绪片段。有人激动,有人欢喜,有人悲伤,有人失望。而那些围绕着他们的医生和护士们,情绪上的波动显然比病人们平和很多,也许是由于长时间在医院任职,生老病死见得太多了吧。
桢突然想到那个看管停尸房的藤原庆树,他曾经在她去看望凛的时候出现过。想来,每天都会跟尸体和痛不欲生的家属、同伴们打交道的他,在这方面会更有发言权吧
“野原桢”
桢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当中,一时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她终于收回感知力睁开眼睛,这才看到脑袋上还扣着小白帽的琵琶湖大人正站在她面前,皱着眉头看着她。
明明开启了感知力却没注意到有人靠近,这也是绝了。桢一边懊恼地觉得自己即便开眼了也不过是个笨蛋,一边赶紧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