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赤井秀一而言,与擅长记忆的弟弟和母亲相比,他在这方面似乎没太多天赋,只能对同僚说出“敌人的脸倒是记得清清楚楚,至于同伴的脸”幸好记忆之神偶尔也会和他开点玩笑,哪怕是十年来不曾想起过的“那一天”也会在某一天唐突忆起。他当然不认为这真的是神明的指引,而是把这归于来自职业的直觉。
譬如有一日在雪中看到那位哭泣的长发女孩时,记起的却是纽约的雨季。
又如某些时候,从认识的小孩身上想到过去在海滩边和孩子合作的案件。
还有从未忘记过的背叛他人前的短暂相处。一次,又一次地
因此,就在见到“她”后不久又来了那种直觉,他毫不怀疑这种不可思议的设定毕竟更不可思议的“死者复活”与“生理返童”都见识过了,只是失忆变成另一个身份这种程度的事件,在这世界上到处都会发生,fbi经手的案件里也不乏这种案例。
时永雾莓爱里,现用名“安室莓”,她更早的名字,被她认知的最初的名字,也许如今全世界只有一个人知道了。他一个人
当他这么认为,并且在那次神社避雨中试探失败,决定隐瞒那段回忆的时候,却又是一场意外破除了这一想法。
“死神先生”
原来,“现在”的她是记得的。
在失去了之前数月记忆的现在,她却能记得十年前的那唯一一次邂逅,也许这才是神明亲自出手的玩笑吧。
不管怎么说,能重新听到十年前的久违称呼,还是让他怀念起了他们的“那一天”。
难得来日本一回,说是见母亲和弟弟妹妹,其实还有另一层目的那个组织的影子。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刚进入fbi就一直留意甚至主动接触那个组织的情报,在这种时候接到家人的联络,说不是回英国,而是去老家日本见面,他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了父亲。
从cia处发来的大量协助性报告表明那个组织在日本有频繁活动,cia的卧底确实厉害,可惜他加入的是fbi,不知以后有没有机会和对方共事,要是有机会的话
虽然这么想,但赤井秀一只是在东京漫无目的地闲逛,或者更准确说,在做“练习”。
对行人的行动观察与身份分析,根据橱窗里电视上的新闻推理案件,习惯性确认每栋大楼的出入口与狙击时制高点,估测狙击距离这只是很寻常的侦查练习而已。与之前海滩边遇到的劫匪车祸,或是昨晚发生在这片地区的一场火灾相比,不值一提。
但是偶尔。
“好奇心害死的”
日常中总会有意外的收获。
“迷途小猫。”
他眯起还未消肿的左眼,用狙击手的视觉敏锐地捕捉到了。不是在这米花酒店的制高点上,也并非一旁在建中的米花中央大厦,而是一栋不起眼的楼房建筑,这个高度对他而言是正好的目视范围。那里的天台上,有一只白色生物。
通常来说,天台上有人在这个国家是稀疏平常的事,这里好歹也算是有一定的枪支管制,制高点对于这个国家的人来说意义不大,更多的时候,天台被当作吸烟室约会地自杀地至少学校的天台是这么些用处。再说,要找制高点也不至于是这栋楼,米花酒店可比这好用多了,哪怕自杀也比这楼能多弥留一段时间吧。
因此他也只是一瞥而过,并未把这当一回事。正打算离开这条街时,就像是算计好了时间,雨点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