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前便是御道天街,一览无余,没有任何地方可藏匿反叛。
姜鲤见公主神情有异,追问了一句“殿下,出什么事了。”
霍枕宁脑中有万千思虑。
四皇子敢孤身前来,定有倚仗,否则他该怎么全身而退。
由此可见,这紫宸殿外一定危机重重。
她依仗着平日的做派,大哭了起来“放我进去,我要见爹爹。”
哭着哭着便倒在了姜鲤的身上,低声在他耳边道“四皇子今夜宫变,禁军中定有反叛。”
姜鲤胸中一紧,将公主扶起来,小声道“四皇子孤身进去,公主可装不知晓,径直进去,殿外有我。”
霍枕宁心跳隆隆,哭着便进去了,姜鲤示意两名护卫随着公主进去,再命一队人在宫中加紧巡防。
霍枕宁一脚踏进了紫宸殿,正殿中地灯幽幽,并无一丝儿的动静。
她哭喊起来,声音响亮,带着平日里的刁蛮不讲理“爹爹,你偏心凭什么给二妹妹造那么大的府邸女儿不依”
她一路踢踢踏踏的,不顾内侍宫娥的阻拦,一径儿地闯进了陛下的寝宫。
皇帝的寝宫并不大,那写着“又日新”的匾额下方,黄花梨架子床的月洞门里,两道御帘卷起,皇帝身着寝衣,捂着胸口面色苍白、几欲昏昏的样子。
在他的左手边,四皇子霍陶光坐在那黑漆描金的靠椅上,面色青白,眼含慌张。
他乍见大公主披头散发地进来,一下子站起身来,有些失控地喊道“你怎么会来”
霍枕宁眼见爹爹脚边上一碗被打翻的碧粳粥,登时知晓了爹爹的面色为何如此难看,她手抖的厉害,爹爹是中毒了吗
可是此时却管不了那么许多,她本就是张扬跋扈的性子,此时箭步上前,直接上手,噼里啪啦扇了四皇子两个大嘴巴子。
接着坐在了爹爹的身边,揽住他的肩膀,急急问道“爹爹,你怎么了。”
那四皇子被霍枕宁这般一打,心中登时怒火万丈,他如今只得十五岁,虽经过些历练,到底还是惧怕父皇的威仪,心中慌张。
他在半个时辰前,以奏报中原蝗灾一事觐见父皇,并献上了一碗碧粳粥,原本是想趁着父皇中毒时,威逼他写下将皇位传与四皇子的诏书,只是还未及逼迫父皇传诏,霍枕宁却闯了进来。
霍枕宁方才进来时,叫喊着同二姐姐的一些恩怨,想来只是误打误撞撞见了,应当是不知今夜宫变之事。
四皇子捂着脸,冷冷看着眼前这一对父女,他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大姐姐,您不分青红皂白,便打了弟弟几个耳光,您这是跋扈惯了吧”他冷冷出言,看着跟着霍枕宁身后一串儿的宫娥内侍,“父皇吃错了东西,这会儿正难受呢,您却在这里耍威风”
皇帝拢共了吃了有两三勺碧粳粥,此时胸中鸩毒郁结,唇角便流了些许的鲜血,他扶住了女儿的手,来不及问她的来由,撑着力气问霍陶光“这天底下断没有儿子弑父的道理,阿英,你所求的是什么”
霍陶光嘴角斜斜一笑,有些丧心病狂的意味。
“弑父儿子怎敢您吃错了东西,怎么能赖在儿子的头上”他缓缓地自怀中拿出了锦帕,仔细地擦了擦自己的额头,“东宫病弱,您又病入膏肓,此时不传位于儿子,还等什么呢”
东宫病弱,霍枕宁的心此时提到了嗓子眼里,又是担忧弟弟,又是害怕爹爹的鸩毒发作,心紧紧地揪起来。
皇帝拍手大笑,笑了一会儿便咳嗽起来,霍枕宁忙为爹爹轻拍背部,等待他说完。
“朕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