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沉默了好一会, 不知道是酒精使他迟钝, 还是真的在思考, 半晌, 才说“你在求婚吗。”
“也可以算。”越仲山好像有些紧张,只看着江明月, 很慢地吞咽了一下, 听完没有直接否认,但又纠正江明月的说法, “已经结婚了。”
江明月就觉得他很狡猾,已经排除了自己拒绝的选项,所以只能答应。
他把手伸到越仲山面前, 右手托着腮,两根手指的指尖戳在眼角,有些困地撑着自己, 说“好的。”
越仲山没听他说过“好的”。
他说“好吧”、“好”, 很少的时候, 会很轻, 语速又比较快地说“好的吧”。
越仲山问他“可以吗”,他会在思考之后很认真地说“可以”。
很少说不行,以及类似否定的词。
他会想办法把事情商量到一个自己能接受的状况,然后答应下来。
越仲山突然在这时候注意到这一点看似无意义的细节,却又费神反复去回想江明月的“好的”。
好像带着某种没有办法的妥协, 但也没有太多的不愿意。
越仲山握住他的手, 很慢地给他戴上了婚戒。
江明月的手指很细, 作文手段中常用的描写是葱段般的手指,越仲山没有见过同样好看的葱段,他在江明月的手背上亲了一下。
江明月低呼一声,从他手里把手抽了回去,像有些责备地看着他,红唇微抿,赌气似的。
越仲山确认他醉了,用教训小孩的语气低声说“以后不给你碰一滴酒。”
时间还很早,按道理来说,还有很多人等着见他,但越仲山没再留多久。
江明月在车里坐得很端正,只有左手被越仲山拉过去,握着放在腿上。
迈凯伦打闹市走过,街边霓虹闪烁,商业中心的灯光亮如白昼。
江明月转头看外面,慢慢把脸贴在冰凉的车窗上。
越仲山靠过去,一条胳膊把他朝后搂,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过了会,低头在他侧脸上吻了吻。
江明月也没有挣扎,或说任何表达拒绝的话,只是侧过身,歪头把脸藏进他胸膛大半,另一只手松松地抓住越仲山的衬衣布料。
越仲山的手伸进去摸了摸他的下巴,发烫,江明月扭着脸不要他碰。
“摸一下怎么了”
“会害羞。”江明月说,“你刚刚还亲我。”
“都亲过很多次了。”
“那也会害羞。”
越仲山问“每次都害羞”
江明月用肯定的语气说“每次都害羞。”
越仲山好像有些不相信“没看出来。”
“是真的。”江明月着急想证明自己,“你总是,用舌头,”他结结巴巴地说,“不是亲,还用舌头。”
越仲山不摸他的下巴了,用拇指蹭了蹭他的嘴角,告诉他一个专用名词“那叫湿吻。”
江明月好像嫌他不知羞耻,没再说话。
两个人看上去很亲密地抱在一起,江明月身上有点酒味,但很淡,如果不是他表现出来明显的呆滞,无力,像个笨蛋,闻起来其实根本不是会醉的程度。
越仲山把他很紧地抱在怀里。
回到大学城的小区,两个人先后下车。
江明月走在前面,不肯再牵手,理由是已经牵了很久。
时间是晚上九点多的样子,公园里散步的人还算多,时隔很久又碰上二十二楼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