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刘强来到畅音楼门口时，发现张云雷已经到了，正研究着门口的节目单。今日两人买的观众票。对于刘强来说这是林语栀初演，他重视的很；对于张云雷亦然，虽说北京见过，不过当时到底是在侧幕处看的，不清楚，还落掉了开头。因此这次张云雷可要好好捧个场。也就随刘强买了观众票。

    “磊子，干嘛呢。”刘强刚才在远处就看见张云雷趴窗户，也不进去。咋的节目单上有花

    “今日栀娘哪出戏啊”张云雷皱着眉头又从头看一遍节目单。今日开箱不过六个节目，主演也就十四五个，他都浏览七八遍了。

    刘强随意一扫那节目单，暗想，这张云雷过个年莫不是把脑子过傻了，就这么几个人的演出单，还找不到栀娘的名字。打脸的事，刘强第一眼浏览时也没看栀娘的名字。

    难不成今日栀娘是个龙套。可转念一想，不能啊，林老和楚老都这么重视栀娘这次登台，就算不是主角，也不能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龙套啊。定是自己刚才眼花，不由得又细细的看一遍这节目单。

    终于在又看了两遍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了一样长舒一口气，“栀娘是今儿个是春香闹学”

    张云雷看向春香闹学的演员，要是按照姓氏推测的话，栀娘的艺名叫林子毅。

    张云雷自然知道戏曲演员都是有艺名的，尤其是像林家这种曲艺世家，讲究应该更多。就算栀娘没有师父，也应是有泰斗赐字的。可谁能想到，栀娘这么个温柔娴顺的人儿，竟有个这么嗯阳刚的艺名。这这也太

    刘强似乎猜到了张云雷在想什么，开口解释“这名字是师爷的师父当年在世的时候赐给我们兄弟四个的。取自厚德弘毅。当时赐字的时候，栀娘还在师娘的肚子里。”

    对啊，那会儿栀娘还在师娘肚子里呢。师娘怀栀娘的时候，特别能吃酸的，那倒牙的酸杏一口气能吃四五个，吃到师父把酸杏没收了，才肯罢休。所以当时都没人怀疑栀娘的性别，都认为定然又是个淘小子无异。可谁能猜到十月怀胎后，呱呱坠地的是个女娃娃。

    一方面因长辈赐不好辞，另一方面，栀娘从未登过台，自然也是从未用过此艺名，纵然阳刚些，但包含着长辈的祝福，倒也不打紧。因此，刚才刘强第一次扫节目单的时候，猛地看到林子毅这名字，虽然觉得熟悉，但也没反应过来。

    看着林子毅这名字，刘强既欣慰内心深处又沉痛。当初赐字的时候，都是选的极为有意义的字，可谁能想到这世间沧海桑田，万物无常。栀娘的两个哥哥因事故去世，子德、子弘这两个艺名自然也随着身亡而消散飘无。而他自己倒仓失败，此生再无缘曲艺界，这世上自然也再无刘昌厚了。

    厚德弘毅，到了如今也只仅剩下“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