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动弹了。
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他的眼前,有的是有的是厨房的杂役,有的是血缘上的族人。
“都是假的。”赵枚如是说,随即捏碎了赵家家主的喉咙。
“少爷”
赵枚听到有女孩在呼唤他,声音很轻,像一片鸟羽。
赵枚低头,看到那个瘦小的女孩。她梳了头发,整张脸露出来,显得很有精神。她的眼睛亮晶晶地盯住他,倒映出他的模样来。
他很少从别人的眼睛里打量自己的模样。
他应该是很高挑的,一双眼睛凌厉,整张脸介乎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此刻他的脸毫无表情,僵硬的唇角似乎被霜冻住。
“少爷少爷在做什么,您的手指流血了,要小雀帮你包扎一下么”小雀拉过他的手来,他的掌心被指甲刺破。方才的确有那么几个幻象迫得他难以保持清醒,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平日里头小雀不会这么说话的,也不敢这样触碰他的手,她是个稳重的孩子,对他除了怕就是敬。赵枚想了想,小雀在溜须拍马的时候,眼睛里格外平静。
很难看到她有出格的时候。
赵枚想,这是无趣的。
赵枚看看自己掌心嫣红的血,垂睫道“好。”
接下来接下来会做什么呢
赵枚看着小雀的头发顶,目光清明。小雀小心翼翼拉过他的手掌,给他敷上药膏,撕下一块布来给他包裹。
“少爷总是这样不小心,还疼吗”小雀睁大眼睛问。
赵枚抿抿嘴“嗯。”
然后他看到女孩的眼睛流露出心疼的情绪,似乎满心满眼都是他。赵枚想,这幻象也太真实了些,不过真正的小雀不会露出这样柔软的神色。
因为那样很难在他身边活下来。
这样想着,他的另一只手按在了小雀的头顶。小雀疑惑地看住他,“少爷”
赵枚缓缓摩挲她的头发,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很好。”
“什么很好”
“这样,很好。”从他记事起,身边的杂役甚至是姊妹们,都是小心翼翼且卑微的,没有人试图了解他或者说想要接近他。
他微微仰起脸,发出一声喟叹“要是真是这样倒也好。”
手掌之下,女孩的头颅被震碎,血肉溅了他满手。
小雀若真是这样,只会死得更早些,虽说她本身就是要死去的。
幻镜溃裂开来,一切又归于黑暗。赵枚又站在了钟里,他能摸到坚硬粗糙的内壁,触感贴实。那种隐隐的束缚感已经伴随幻境的溃散而消失,赵枚觉得浑身的灵气又充盈起来。
钟面上的纹路开始飞快破损,有什么东西在破坏其内部。
“您看,破阵了。”陆源转头对白萩道。
白萩点头,赵枚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麻烦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