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蔷生,“农人田地里种的东西,一定是能吃,并且让人要吃饱的粮食。不然,万一来个天灾,就是天大的人祸。”
赵毓认真想了想,当年的事情过于惨烈,很多人都已经彻底遗忘,“那还算是白银之祸,如果朝廷有实实在在的发钞权,就不会过分倚重白银,也不会为了从外洋多兑几百万两白银而责令鱼米之乡颗粒无收。”
“不过,,蔷生。”
“如果,我们可以抵御天灾,那么,江南的改稻为桑的国策对于朝廷赋税来说,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丝绸比粮食,价格更高,可以缴的税更多。”
楚蔷生,“如何抵御天灾”
赵毓,“四川,琼州,南粤,中原,关东等地有充足的粮食,陆上,水上,海上有四通八达的运粮通道。那样,不但江南受益,我们眼前的北村也受益。江南可以继续种桑麻,卖更多的钱,缴更多的税,而北村那里也可以种玉碎珍珠,卖更多的钱,农人收益更多,也可以缴更多的税赋。”
楚蔷生喝了茶,忽然笑了,“可是,建这些运粮通道,不止可以运粮食,还可以运一些别的货物,可以使大郑全境东西南北都通达。这些,每年需要养护,还有人吃马嚼的费用,要很多银钱,现在户部无法担负这笔支出。”
这是一个鸡生蛋,蛋生鸡,鸡又生蛋,蛋又生鸡的故事。
赵毓试探着问了一个对于他来说异常不合适的问题,“朝廷的赋税,是不是太低了”
税赋太低,修不了路,疏通不了河道,养不了官,养不了兵。
如果有个风吹草动,甚至是深渊巨浪,朝廷也只能无可奈何的采用“让睡着的狗继续沉睡”这唯一可行的招数,慢慢窒息。当然,翰林名仕们还可以再粉饰一张大大的珐琅彩面具,治大国如烹小鲜。
老子如果泉下有知,一定会凿开自己的棺材板,直接跳出,以他那简单却包含宇宙的雄文,把泼到自己身上的脏水,化成滔天巨浪,席卷天下。
可是,如果提高税赋,
“轻徭薄税”,一向是列祖列宗的成法,如有违背,人神共弃之。
楚蔷生只是低头喝了一口茶水。
赵毓,“蔷生,你觉得,税赋高好,还是低好”
楚蔷生,“合适,最好。”
回到宫里,寝殿文案上已经摆好了今日描红用的字帖,朱砂在华彩琉璃灯下,像割掉猎物的咽喉,流淌出的鲜红热血。
赵毓已经可以自己拿笔描了,不用文湛手把手的教。
皇帝依旧在微音殿。
想来,最近北境已经不太平到了极点。
赵毓描好了三张,文湛才回来。他一进来,径自到赵毓身边,侧面在他嘴角亲了一下,,随后,竟像被蜂蜜黏住一样,再也离不开了。绵密的亲吻一直延续着,像是极细的溪流,在丰茂的林中,伴着百花的香气,潺潺流淌着。
“皱了,皱了,这是还没有描的朱砂字帖,”赵毓细声。
“我再给你写,”
文湛说着,把赵毓的身子转了过来,面对面的抱起来。自从在空镜寺上修炼了三晚上的欢喜禅,皇帝就喜欢上了这样的姿势,极沉迷。
“兰花的香气。”文湛忽然说,“你口中有奇怪的茶叶味道,喝什么了”
“芝兰玉树。”赵毓赶忙坦白,“我今天回了留园,见到楚蔷生,他那里有两罐子这种茶,给了我一罐。柳芽已经准备好了水,一会儿给你泡。”
文湛,“见到他”
赵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