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罗家老婆抬眼,同时,手指也微微举起来,指向了赵毓,,身后的人。
黄枞菖。
此时,他正坐在四方木案旁的椅子上,静静喝着茶。
“放心,既然你们来了一趟雍京城,这事,我尽力。”
罗家人得了赵毓这一句“承诺”,饱餐了炸酱面之后,在宵禁之前,拖家带口的出了雍京城。
临走前,赵毓对罗小草说,“先回家,等事情过去,我找人去北村接你。”
赵毓和黄枞菖回到大正宫,发现文湛还在微音殿,依旧在议事。他刚从鹧鸪殿的温泉池子泡出来,头发还是湿的,黄枞菖一边给他擦,一边大致说了一下目前北境的形势。
不太平。
何晋丢城弃地被问重罪下了诏狱,随侯石家满门被圈在雍京城,虽然可以随意走亲访友,却无法出京,这让有关联的人心中惊疑不定。驻守北境拥有实权的藩镇连着损了两个,实在不是吉祥的征兆。
前几年西北战事平息之后,朝廷停发供养北方“藩镇”军队的“协饷”,同时皇帝下旨逐步剥夺镇守将军们“在驻地便宜筹饷”的权力,扼住进项,致使这些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的“藩镇”们很快就如同一穷二白的小白菜。
其中一个姓苗的四品将军,有世袭的权位,战事起来的时候,在行辕犹如一个土王。吃饭都叫“传膳”,三十二个热菜用上等瓷器装着,冰天雪地中还要吃南方最嫩的鸡毛菜。他随军带着二十几位姨太太,这些小老婆们又各自带着二十几个使唤丫头,到哪里都是轰隆隆的一窝粉黛,出入那阵仗犹如戏文中的帝王后宫出游这不,双饷一停,他如今也穷的快要典当姨太太度日了。
“再这么下去,这些藩镇要不就认怂,卸甲回家种白薯;要不就舍得一身剐,要把皇帝拉下马,直接扯大旗,反。”赵毓端着茶盏喝了口热茶,叹口气说,“现在北境那位徐总督担子重啊。哎,我原本想着元熙十三年过去就天下太平了,没想到十四年开春就乱七八糟的事一大堆,烦人,当真烦人。”
“这一年一年,日子都是这么过来的。”黄枞菖倒是不觉得如何。
他把赵毓的头发擦半干,赵毓给他剥了几个核桃,“罗家那五十两银子,怎么回事”
“祖宗,我想问问,对于罗家,您到底是怎么想的”黄枞菖不急着回答,反而问了一句,“单单只是为了一个小姑娘吗”
赵毓,“你不是能掐会算吗你觉得呢”
“那个小姑娘是挺好的,我也喜欢,不过,”黄枞菖不说话了,安静的吃着核桃,手指掰开,一片碎粒一片碎粒放嘴里。
赵毓,“不过啥”
黄枞菖呲牙乐,“那姑娘已经进了赵府,脑袋上就贴着赵这个字。就凭他徐公子随便一两句话就想把人弄出去,这个口子一开,赵毓就个名头就成筛子了。以后大家会说,跟着赵毓没混头,身边的人都能被拿出去送人情,再不会有人给您卖命,那您在外面可就吃不开喽。”
赵毓不说话,又敲了两个核桃。
黄枞菖,“您让那个姓薛的胖子带着罗金梁去看看玉芳,让他们叙叙旧,得知她现在过的很不好是个警醒,不要再动用罗小草攀附高门的心。我知道您的初衷是这样,只是,您算差了。”
在他看来,赵毓从小宫里长大,他再聪慧,天赋再高,还是有凤子龙孙的一个独特的弱点,不通世俗人情。
虽然这十年赵毓在边疆做了很多事,认识了很多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