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本。
经过前朝学士尤清篆编校,无一丝一毫有伤风化的言辞,干净的如同一份清澈见底的白米汤。
他们回到前殿,柳丛容早已经备好了膳食。
桌面上铺着的吃食非常丰盛,各式宫点做的非常细致,清粥放在瓷碗中。
文湛让赵格非坐,“不知道你过来,没有准备你爱吃的荞麦。这些都是承怡吃惯的东西,你看看,有没有爱吃的东西”
随后,他们吃饭的时候,文湛没有给赵格非夹任何东西,他知道,他给她的东西,她一定会吃,无论她是否爱吃。
餐桌上没有承怡,就会变得异常安寂。文湛忽然问了一句,“格非,兰叶巷那个罗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赵格非正在咽一口红豆糕,听文湛这样问她一不小心,差点噎死。黄枞菖连忙端过来一碗茶水,让她顺顺。赵格非知道自己这样算是御前失仪,实在不好,于是情急之下只说了一句非常要紧的话,“我爹从不买妾”
文湛,“”
过了好一会儿,赵格非才把打嗝压了下去。
文湛等她平静下来,认真思忖了一下才说,“格非,你爹之前的身份是先帝亲自下诏册封的亲王,那是大郑最高门第的公卿。难道,你以为拥有这样王爵的人,与山中落魄书生一样吗”
赵格非,“”
文湛却不在这个事情上多纠缠,他简单问了问罗小草的事情,问,“格非,你认为承怡会放任不管吗”
“不会。”赵格非摇头,“我爹不是那样的人。”
文湛,“因为他重情重义”
赵格非认真想了想,谨慎的说,“因为放任小草进徐府这件事从根本上违背我爹为人处世的方式,他应该不太会选择这种做法,这同他是否重情重义其实还不太一样。”
文湛,“愿闻其详。”
赵格非,“小草只是农家女,任何一个人,稍微一权衡都知道舍弃她而选择徐家。只是,权衡这种做法,其实很多时候不一定是最好的做法。”
“许多人做事只喜欢权衡。以为自己做出的抉择是最适宜的。只是天下之大,世事之繁杂,人心之险诈,单凭一己之力权衡,如何确保这个抉择可以经得起人心,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在我看来,很多权衡,不过是走了一条捷径而已。可是爹也说过,世上的捷径多是陷阱,他还说,淹死的都是会凫水的,这世上做丢了西瓜捡芝麻的事的人,多是聪明人。”
“为了攀附权贵而选择抛弃弱小,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必定是聪明人。”
“我爹不是聪明人。”
承怡是不是聪明人,文湛很少去想,就像他从来不会在意自己的手是不是白皙,是不是像什么名贵的玉雕,对于他来说,手能用就好,而承怡对于他来说,如同生命中不可分割的存在,只要是他就好,别的一切都不重要。
但是,对于朱七姐来说,赵毓极聪明,甚至是聪明的过了头
麻烦,而且令人恐惧。
京郊。
一个不起眼的农庄。
朱七姐带来的十个护院被人押在马厩中,她本人还算被礼遇,仅仅被“请”到北屋,坐在一把圈椅上,手边还有一个盖碗。赵毓将碗盖掀开,拎着一个黑铁壶,向盖碗中注茶水,颜色黑褐,带着一种奶腥味。
“喝了七姐那么多的龙井、毛峰、六安瓜片和碧螺春,您也尝尝我们贩的茶。这是要运到北方和蒙古人换马匹的砖茶,不能泡,需要煮,还加了牛乳和盐,味道嘛,喝习惯了就感觉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