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找到了那箱子白银。”萧则说,“我粗略算了一下,就算景沢承诺的是真的,每个人也就能分到不到二十两的银子。太平镇的水土其实很好,那里面的人虽然无法出来,可是男耕女织,日子过的很怡然,这么点银子,实在不至于如此。”
太平镇封闭,不能与外界有交往,所以不需要白银;户籍在那里男子不能科举,所以不需要读书。直隶总督署嫌管那里麻烦,所以给那里的里长发一份薪俸,让他们自己管自己。
一切都很完美。
完美的把自己窒息了。
太平镇的人想要出来,没有清白的户籍,不识字,完全无法活下去。
二十两白银,可以买一个户籍,可以吃很久的饭,可以换个身份在天下清白的活下去。
至于别的,
老婆可以再娶,儿子可以再生。
这个世上,识时务的人是没有什么不能舍弃的。
赵毓吃完了米饭,把碗底冲着萧则,“小子,你觉得我这碗米饭值多少钱”
萧则,“呃,,好像是一个大子儿随便吃。”
赵毓,“我能把它卖到十两黄金,你信吗”
萧则摇头,“不信。”
“好。”赵毓起身,“我带你去看看。”
萧则跟着赵毓向外走,有人为他们去牵马,赵毓将披风裹在身上,忽然回头低低的说了一句,“今天你看到人,看到的事情,最好忘掉。”
夜风诈起。
气死风灯在赵毓头顶上飘来荡去。
萧则却感觉自己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脸,只是觉得他眼角的那颗泪痣出奇的红,像,,有人用银针刺破了他的皮肤,一粒血珠子渗了出来。
萧则知道赵毓说的是谁,
他们在绮镇比过剑术。
他可以声音清淡却理所应当的差遣定国公。
他骑马离开,众人需要跪地。
他是,
宛平很小,只是再小,它的建制还算完整。这里有一个小院,青砖青瓦,外面挑着一串灯笼。
赵毓在门外勒住缰绳,早有小厮过来,为他牵马坠蹬。
“七姐方便见客吗”
“要是别人来,我们七奶奶肯定不见。”那小厮也吩咐人伺候萧则下马,他这边对赵毓说,“赵老爷您是贵客,七奶奶是一定会见的。”
说完,小厮让在门边,为赵毓和萧则推开门,“赵老爷,这位官爷,里面请。”
萧则此时并没有穿官服,只是眼前这人眼光实在毒辣,一眼就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小院里面只有一段回廊,萧则跟在赵毓身后,赵毓不让小厮送他们进门,只是接了一个灯笼自己提着。他们顺着这个回廊向里,前面是一小片草地,站满了人,大多却是七、八岁的女孩子。
正房坐北朝南,前面是一把太师椅,一个消瘦的妇人端坐其中。她的左右全是明亮的牛油大蜡,照的脸上的茉莉粉几乎有一种肤若凝脂的触觉。妇女的身边是几个婆子,依次领着这些女孩子到她面前,让她仔细相看。活像在菜场看鸡鸭,又或者是市集上相牛马。
“这个,,可能有用,留下。”
“这个,,卖到西边的庄子做粗使下人。”
“这个,,直接给老六的暗门子,不算是好苗子,估计也挣不到什么大钱。”
赵毓拎着灯笼走过去,“七姐。”
“赵老爷。” 妇人看到赵毓,“您这是贵人踏贱地。”
赵毓笑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