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逛窑子”文湛气极,“你逛相公堂子”
想到这里,赵毓就笑了,文湛一如既往的气鼓鼓,一下子就过去这么多年。
流年都去哪儿了
赵毓喝了半碗酒,这是一种很清淡的高粱酒,加了蜂蜜,味道不错。
“裴公爷,这人嘛认识的久了,就忘了刚开始。我都忘了我们第一次在哪儿见着的了。”
“奉先殿。”
对了,是在奉先殿,那个内廷供奉先祖的地方。
那一年几个世家勾结禁军叛乱,大正宫中乱哄哄的,裴檀在那天入宫见皇后,不想遇到这样的祸事。
就在他就要遭遇叛军的时候,有人揪住他的袖子,用力向后拉,然后将他从一条很古怪的小路扯进了奉先殿。这里不同于太庙,没有那么隆重,供奉的是先祖的牌位,四周青烟缭绕,空无一人。
“在这里躲一下,他们找不到这里。”
一个小孩子,身上是黑色缂丝镶银丝骧翥纹的小袍子,衣服上弥漫着异常昂贵与罕见的白昙花的熏香,他头发扎的不是很严实,只有头顶一半用金丝镶嵌羊脂玉的环扣住,另外一半头发披散在后背上。他双手抓住门栓,双脚踩在楠木门当上,向外看。
“没人过来。”
裴檀,“大殿下怎么在这里”
“咦。”小孩子双手抓着门栓转过头,“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有资格进出宫廷的王公子弟,没有人不知道这位皇长子承怡。皇帝真正的心尖子,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顶在头顶怕歪了。
宠冠诸王。
所以,,他是皇后的眼中钉。
“我也知道你是谁。”小承怡从门上跳下来,“你是六弟的哥哥。”
随后,又加一句,“你们长的有些像。”
裴檀,“太子殿下,现在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小承怡笃定,“六弟是储君,他的身边一向有很多人,很多很多人。”
外面有人叛军轰门的声音。
“不好,坏人来了。”小承怡一把揪住少年裴檀的袍子角,“跟我逃,走这边”
于是,皇长子与裴相独子,钻了狗洞。
承怡带着他在后宫中绕着诡异的路线逃跑,最终,跳入太液池。他们从接天连日的红莲叶子下面,游到了玉熙宫。禁军很快控制了大正宫,平叛就在弹指间。
只是,那一天,五皇子不幸遇到叛军被质被杀。
多年的往事如同流水一般,在他们两个人面前淌过,裴檀看着赵毓,后者不说话,就是认真看着酒碗,店内的油灯闪着昏黄油腻的光亮。周围都是自己人,吃饭喝茶,异常安静。
裴檀忽然站起来,“你,,吃过饭早些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回雍京。”
随后,就离开了。
饭桌上只有赵毓和萧则。
赵毓又捧着粗碗,慢慢吃饭。
“那些人,太平镇的那些人已经押入宛平的军营,看管很严。”萧则忽然开口,“方才我们的一个游击去给那些人派饭,顺便问了他们一句,怎么有人轻易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赵毓,“嗯,他们怎么说”
萧则,“景沢一开始只是在他们面前摆了一箱子银锭,然后说,没有牵挂的人赠送白银,并且带他们离开。”
结果,“没有牵挂”就是杀妻杀子,就是一张投名状。
只要亲手杀了人,就洗不干净了,只能被景沢推着走,一步一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