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记得这个。”薛宣平还挠了挠肥大的脑门,一副不得要领的样子。
赵毓手指在桌面上滑动了几下,没说话。
文湛问了一句,“沈臻的岳家是谁”
赵毓还没开口,薛宣平有些诧异,“小哥,你不知道吗老沈的丈人爹是白歙。”
即使文湛喜怒不形于色,此时也有些茫然。
白歙。
薛宣平说话有些口音,他甚至刚开始听成了白蛇,不过他意识到,这两个字不可能成为一个人的名字,所以,想了想,还是觉得另外一个不知名的歙字比较合适。
这是,
赵毓,“凤化二十七年的进士,致仕之前是五品翰林,一直在编书。”
文湛在翰林院常见的是一些新科入选的庶吉士,或者是一些文采出众的宿儒,似白歙这位几十年的宦海,离开官场之前才是五品官员,并且还在翰林院这个清苦的地方编书,除了天承殿的大朝会,几乎没有任何时机可以面圣。是以,文湛不但没有见过他,甚至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
薛宣平又问,“小哥真的不知道白歙这个人你不是在翰林院供职吗”
文湛看了他一眼,“我不在翰林院。”随后,他对赵毓说,“我原本以为翰林院是个清苦的地方,权位不高,没想到,那里的人说话也这样霸道。”
赵毓却说,“这位老人家只是清贵,他可不清苦。他老娘是当年内阁大学士郑末的大闺女,嫁妆丰厚,福荫子孙几代人。雍京北城有几个铺子都是他们家的,扬州,金陵,苏州还有广州都有买卖,要说这日子过的相当不错。他老婆出身也不错,云中人,和尹部堂还是一表三千里的远亲,陪嫁丰厚。要说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日子太和顺了就出麻烦。他们家大姑娘那里都好,就是眼瞎,看得上老沈。”
尹部堂
薛宣平听着就是一愣。
这不太像赵毓说话的口气,平时,他提到他老丈人尹明扬,都是直接说绮罗他亲爹,或者是我老丈人,像现在这样装模作样的称呼西北王为尹部堂,还是薛宣平头一次听说。
不过,这样的念想没什么大不了,薛宣平龇牙一乐,说了别的事。
“嘿”薛宣平,“什么眼瞎,那是大小姐没见过男人,出个门上个香遇见了老沈,就被猪油蒙了眼。不要说爹娘,就是脸面性命都不要了。那位大小姐怀着身子进了沈家,彩礼什么的都没要,还倒贴了好多嫁妆,要不是白老爷子正经有手腕,这位白大姑娘就连这个正室的位子都捞不到。只是,这些事都是风流罪过,说出来也没啥大不了,这位姑娘眼瞎倒是真的,她最后也是真可惜,”
文湛不太愿意听这些事,他那双鸦翅一般的眉微微皱了一下。不像薛宣平,文湛对于带着香艳气息的内宅秘闻没有任何兴趣。在他心中,皇室宗室、王侯权贵家族、门第清贵的士大夫家族的女子都需要恪守礼法,宁可刻板无趣到犹如一张惨白色的宣纸,薄脆到似乎一碰就碎,也要被端正的挂在墙面上,名字以名家的颜筋柳骨端正写好,刻在家族几道牌坊上。
薛宣平也没有再说,就问赵毓,“这次老沈来雍京,可有些来者不善。”
赵毓还是不说话,他扭头看着茶亭外面,薛宣平发现那里有几个人,明显就是赵毓带来的,在外面晃动。
日头快要到晌午,赵毓忽然起身,他从袖子中拿出一个小布袋,手掌向里面一扎,掏出一把混合了茉莉粉,滑石,还有白面的白色细粉末向外走。此时,一个身穿粗布衫的小厮打扮的小子在外面买包子,刚买好,捧着油纸包裹的肉包子边走边吃,赵毓过去,手中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