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那个小子的脸蛋子就好像是刚从面缸中用力折腾一番后的尊荣,除了双眼和鼻孔,剩下的都是白色粉渣。
赵毓用一种说不清楚那里的口音先是念了咒,随后对小厮说,“你已经中了我金花大神的符咒,你的魂儿被我收了,日头落下之后,金花大神要用你的魂魄炼成丹药,吞下之后可长生不老如果你想要魂魄归位,就要听我差遣,我乃金花大神座下大弟子,法号无量子,”
文湛,“”
薛宣平揣着手,龇牙乐,“又来这招。”
文湛侧了一下眼睛,难得开口,有些纡尊降贵的意味,“这招是什么招”
薛宣平也看了看他,对文湛这种表面上温文尔雅,实际上傲慢无礼也是看不惯,不过,看在赵毓的面子和文湛好歹表现的儒雅的样子上,他还是解释道,“老赵这是拍花子,老辈子传下来的行当。江湖上有人缺了八辈子德,用这招拐小孩儿,老赵学来装神弄鬼。他能让壁虎大仙上身,还能叫魂和镇鬼,,呃,好像风水也能看,藏精聚气,挪移祖宅。反正,不管多荒谬的话,只要让他那张脸一本正经的说出来,没有人不信的。当年宁州欠军饷,老赵去嘉峪关讨钱,说他夜观天象,掐指一算,驻守那里的一位封疆大吏有更远大的前程,不可说,不可明说。但是这个前程不能凭空砸下来,需要撒大量的银子,做一场大法事。于是老赵身披法袍,围住月破星巾,挥舞霓裳霞袖,手执十绝灵幡,做了三天的法事,愣是从宁州搬来十万军饷。”
文湛也不知道薛宣平说的是哪位具有不可说前程的封疆大吏,只是问,“你口中的这位大人,现在可封侯拜相”
薛宣平摇头,“他死了。”
文湛,“”
薛宣平,“那一年宁州大旱,这位大人居然伙同一帮奸商屯粮,民怨沸腾,激起了民变,最后让宁淮侯拿着圣旨给宰了。老赵后来说,这位好像是什么什么星宿下凡,如今在人间功德圆满,回归天庭了。”
文湛,“”
薛宣平,“我觉得宁淮侯崔珩到像个星宿。”
文湛,“”
“小哥。”薛宣平,“我当年倒是远远看过崔侯爷一眼,长的真周正,还会吹笛子。当时听见人家吹了一曲,就是好听。怨不得古诗总是说什么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老赵也跟着人家崔侯爷学,就是学的不精,他,”
文湛截断薛宣平的话,“如此无稽之谈,居然有人相信。”
“信”薛宣平却说,“盛世乱世,人命如草芥。要是没有这漫天神佛,苦了今生修来世,小民百姓怎么熬下去”
文湛的眉不经意的微微皱起,“我不是说百姓,我说的是那位官员。”
“读书人更信这个。”薛宣平乐的眼睛都没了,“所求的太多,心太大,道路又艰险,自然开始求神拜鬼。佛祖他们倒是不太喜欢,因为我佛太超脱。”随后,他又来了一句,“这是老赵的话,我挪过来的。小哥你千万别跟别人说。”
文湛,“怎么”
薛宣平极其憨厚的咧嘴一笑,“如今是太平盛世,皇帝老儿端坐金銮殿,咱们在这里偷偷说盛世老百姓活的也不容易,皇上他老人家不爱听。”
文湛清了清嗓子,“皇帝,,他老人家”
薛宣平,“怎么,不对吗”随后,他掰着手指说,“今年是元熙十三年,皇上他老人家登大寳的时候,怎么也得三十几岁了,如今这又过了十三年,估摸着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再加上人家是君父,我们尊称一声老人家,也算子民的一点孝心。是呗,小哥”
赵毓带着那个已经懵了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