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十一这次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文湛的身边。
黄枞菖听着赵毓的话音,连忙过去,拉着裴檀向外走,“裴爷,我看外面的月色特别好,外院的花儿开的也特别好,我陪您看看去”
屠明珠虽然只想同赵毓说这些事,但是看他的意思,屋子中这两位是无法清场了。她坐在靠近门边的一把椅子上,端正的姿态,显示她从小接受调教,是被人精心养育出来的,一举一动都是经过刻意训练的。
赵毓亲自倒了一盏茶给她,“大先生不是嫁回姑苏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是蒋家的逃妾。”屠明珠说。“大郑礼法森严,逃妾要是被追回,是要被活活打死的。我手中有蒋家的东西,能不能在赵先生您这里换条活路”
屠明珠的公爹姑苏蒋复与丈夫姑苏蒋衍都是兰芝社名士,尤其是蒋复,虽然没有在朝为官,在兰芝社却是一言九鼎的人物。他的那些学生们很多都是朝中大臣,这样的人家,必然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赵毓没坐,而是从旁边拿过一碟子点心,放在屠明珠手边,“大先生,您别说的这么严重,有什么想要我做的,您说,我看看。能做的,我一定做。”
屠明珠又看了看堂上的文湛同他身后的梁十一。
赵毓说,“大先生您说,不要紧。”
屠明珠,“蒋家三房有人可以弄到盐引,赵先生需要吗”
赵毓听着就是一乐,“我摆弄不了漕运上那些地头蛇,这笔银子我赚不了。再说,盐引是朝廷的,咱们要是拿朝廷的盐引来做人情,终究不太好。”
屠明珠,“赵先生的生意做的大,看不上这些钱。那么,赵先生可想像十三行的周熙一样,也得个功名”
赵毓拿起来一块点心,用手接着,慢慢吃,随后说,“我不能出仕。不过,大先生有这样的神通,不需要我做什么也一样可以活的很好吧。”
屠明珠忽然起身,走了两步,跪在赵毓面前,“赵先生,我问您这些,只是想要看看您的心,是不是容易被浮名利禄所打动。”
赵毓将点心放在一旁的桌面上,他后退了两步,低头看着屠明珠,“大先生的意思是,您得找个心如明镜的君子来帮您那我可能不够格。”
屠明珠,“今年六月,蒋衍为了不让漕船下水,让我去陪漕帮尤七,我不愿,可没法子。蒋家押着我去陪了两次,第三次让我连夜逃了。”
赵毓到屠明珠面前,蹲下,“尤七只是江湖人,蒋家竟然舍得你去”
屠明珠,“他的背后就是礼部侍郎钱九嶷”
隔壁那个自比一树梨花压海棠的老梨花
赵毓,“大先生,这位钱大人可是朝廷命官,我是庶民你是逃妾,我们都不是什么好出身,随意攀咬可是死罪。”
屠明珠咬死了下唇,像是有什么巨大的屈辱让她无法开口,只是,最后还是终于说,“蒋衍第二次带我去漕帮就是陪他。他,他用了药还有,”
赵毓,“大先生,蒋衍用一万五千两银子为你赎身,又加了五千两银子做嫁妆,以贵妾的礼节抬您进了蒋氏大门。俗话说,一夜夫妻百夜恩,您对这位蒋衍公子,是否还是余情未了”
屠明珠,“我恨不得杀了他为了保命,我手中有蒋家与钱九嶷往来的账目,还有他们同沿河的阙、陈、董、眀四家往来的细目。这四家在当地延绵百余年,虽然族中鲜有高官厚爵之人,但是都有功名在身,经营漕运,甚至可以牵动朝中大人。我给赵先生的东西比盐引与功名都要厉害,那是可以扼住他们咽喉的刀子,至于您想要做什么,端看您的本事了。”
“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