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筝又拿着茶盏,“我一个闲散亲王,要这些东西做什么烫手。”
石慎,“今年三月,圣上命东宫拜鸿儒叶颐为师。这位叶师号称布衣宰相,不居官职、不着官服,却在元熙初年辅佐过圣上,为圣上平定回鹘九部的叛乱,在东川督修水利,当然,最著名的就是岐山七问,虽然秘而不宣,不过天下都知道,那是一部隆中对,那是他为圣上写的天下格局。他早年修道,中年改为儒生,门生遍天下,这样的人为东宫之师,殿下,您安心吗”
越筝,“东宫就是东宫。”
石慎,“既然雍王殿下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想必,对这本账目,也不感兴趣”
此时,石慎才从宽大的袖子中拿出几页纸,上面抄了一些账目明细,不全,却十分混乱。
所有往来对接一应俱全,却如同乱麻。
最后一页纸有所不同。
它似乎是对前几页的解释,如同快刀斩乱麻,清除一切乱象,清晰明了。
所有账目指向一人,则是雍王府总管卫锦的族弟,卫镜。
石慎,“殿下,这是前延绥镇守将军何晋的秘账,不全,时间太紧,我只让人抄了这几页。何晋此人在蒙古鞑靼进犯绥靖时弃城而逃,罪犯滔天,现已押入诏狱。他府邸一切东西,只要上面有字的纸张全部封入木箱中,从绥靖押回雍京。
其中最让户部头疼的就是这一本东西,虽然知道应该是秘账,但是所有人拿着算盘扯了大半个月,什么都对不上。人名写的都是缺半角的字,不过,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谁的手笔。殿下,您知道吗”
外面有打更的声音,居然能透过王府重重叠叠的朱红墙黑瓦传进来。
石慎,“赵毓的手笔。”
越筝此时方将茶盏放回桌面上,即使是盛夏,那些茶水也冷了。
石慎,“这个人可以在西北道的圆桌四老中占一把椅子,除了他背后的尹家,他本人的功绩还有分赃赌桌上无往不利之外,真正让那帮子兵痞服气就是他平账的本事。他的账目是分层的,一笔账要分成几笔,十几笔,甚至几十笔,乱到极点却分毫不差,但是,这些东西除了他之外,谁也看不透,却能让老账房算的清爽。他做的秘账又不一样,就像是上古年代岐山先贤祭祀的胡言乱语,除了账目两端的主人,其他谁也看不懂。只是,赵毓从来不为他人做账,即使是西北道的烂账,他也不做。所以,我第一次看到这本账就感觉到奇怪,这批货明显是人,赵毓不做买卖女人这样的生意,那么这是他为谁做的为什么做账,仅仅做了这一本是不是说,这次买卖过后,他与这本账目的主人的关系分崩离析了”
石慎最后一击,“原本参与走私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与何晋沾上关系,此时都是大忌讳。殿下,东宫那边圣眷正隆,您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失去圣心。”
越筝,“世子很厉害,小王以为这件事天衣无缝。”
石慎,“世上没有天衣无缝的事,原本我也猜不到赵毓这么做为了谁,后来想到一些事情,我也明白了,今晚见到殿下,这个想法只不过更清晰一些。臣现在穷途末路,自然要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人。殿下,您深夜见我,不会只是想要我去给赵先生赔不是吧。”
越筝终于点头,“好,你想要什么”
石慎,“求条活路。”
越筝,“石府上下我只能保一人性命,我给你们石家留个后。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