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送过来木剑。
这是一个精悍却克制的年轻人,看着比赵毓小不了几岁,却恭敬的双手递过沉木剑,“赵叔。
赵毓拿过木剑,横在手中,“萧则,你回来了。”
萧则点头,“是,我活着回来了。”
赵毓,“我听薛宣平说过,你现在是定国公麾下的精锐,六品游击。”
萧则,“五品。”
赵毓有些意外,“真好萧将军再进一步,就可以世袭了,那可是子孙几辈子的福气,等这边的事情了了,回雍京我挖几坛子老窖请你喝大酒。”
萧则,“多谢赵叔。”
此时,他像是才看见自己的对手,赵毓身后的文湛。
明武堂点燃了牛油大蜡,明如白昼,有光就有影,这些烛光照不到文湛所站之处,只是,他站在那里,就是一盏明灯。
萧则以子侄辈的礼数见了文湛,随后问了一句,“先生可是姓裴”
文湛,“不是。”
此时,薛宣平拿过来两条布带子,让赵毓帮文湛裹一下衣袖。今天他们出门穿的全是文人长衫,宽袍广袖,不适合挥剑。
文湛忽然问,“那个人,为什么说我姓裴”
赵毓见薛宣平站远了,才将木剑立于腿边,低头帮文湛整理衣袖。
他说,“他见过裴檀。”
文湛,“那又如何”
赵毓,“我听说裴檀与你有三分相似,他毕竟是你舅舅唯一的儿子。”
文湛,“听说你看不出来”
赵毓,“我与裴檀是相看两厌。他长成什么样子,我怎么知道如果你想要让我仔细辨认一下,等咱们回到雍京我请裴檀喝酒,到时候我坐他面前仔细看,好吗反正多少年前崔珩就说我喜欢你这个相貌,就算是裴檀,只要他和你有一分半分的相似,我估计我强忍着应该也能看得下去。”
文湛,“,还是算了,”
赵毓将他两个袖子全部扎了起来。
文湛问,“这个萧则,”
赵毓,“裴檀收复绥靖时调用了萧则所在的宁州军,萧则阵前英勇被裴檀看中,调入自己麾下,此时已经是五品武官了。”
文湛,“他是大郑的战将”
赵毓点头。
文湛,“我知道了。”
至此,明武堂前清场,周围登时点燃一百火把,围成一个圆。
文湛从赵毓腿边拿起木剑,从明武堂前一步一步走下,一直到那个火把围成的圆中。
薛宣平眼睛一瞬不瞬的盯住文湛,他感觉到怪异。
文湛就站在那里,没有任何杀气,像是一座被冰封住的山峰。
然而薛宣平知道自己握住剑是什么感觉,血都在烧
当年他在赵毓麾下做百夫长,每次战争之前赵毓都会给每个人一碗酒,而他自己则手持海碗装满烈酒阵前誓师。
赵毓与别的将领不同,那些人只会空谈“为了江山社稷,万兆黎庶,大郑的明君圣主而战”
他则不会。
这个人有迷惑人的天赋,他可以把普通的话说的极其富有煽动性。
那碗烈酒下肚,一股火从喉咙一直烧到肚腹,那个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血开始烧。
他们有一种幻觉,他们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军饷,而是,他们天生就应该在这里。
因为,他们就是大郑坚不可摧的城墙。
他们打仗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为了妻子儿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