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素惊讶于赵毓对账目的了如指掌,他示意那些账房查,结果分文不差。
其实,如果论起来查账,就算查翻了天,赵毓都不怕。
赵毓的账是他自己按照天干地支分了十二条线,彼此分了三层做出来的,这就是三十六个变数,很多账上的数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哪里进,哪里出。那些老账房如果对账,仔细查个十天半个月也许能看出点眉目来,现在,他们当下查看,是一点眉目都看不懂。那群老先生一个一个的算盘珠子打的像雨点一样,也就琢磨个雾里花水中月。
姚素问,“赵先生既然无人偷漏税款,为什么将账目写的这么琐碎”
赵毓,“生意难做,怕对手。但凡有人有心做坏事,只要一点蝇头小利就能让我这个大账房先生反水咬我一口,我在西疆还救过他的命呢。”
姚素是武将,最恨的就是吃里扒外,他此时看跪在地下的留园大账房,已经很不顺眼了。
“赵先生还去过西疆”
“对,军中的差事。”
“这么说,赵先生如此年轻,还是老兵”
赵毓听着就笑,“不年轻了,我闺女都快要出阁了。说是老兵,也算是吧。姚大人,其实这个留园是我以后要给闺女的嫁妆,在婆家不比在家中自在,老爹给准备的东西,吃起来总归底气硬一些。所以,还请大人千万要查清楚,不能让留园有污名。”
姚素家里也有姑娘,自然也明白做父亲给女儿添嫁妆的心。他点头,“明白。”
这才第一回合,石慎也没过可以一击即中做掉赵毓。只是,他没有想到,查账这一场败的这么惨,一丝半点把柄都没有拿到。赵毓在那边笑语盈盈的,连看到那个大账房反水脸色眼神一丝波动都没有。这都不用掩饰,他就自然没有波动。
毕竟是做过亲王的人。
不过晌午,那些人就在后院挖出二十坛石脂水,这次,石慎有些意外。
这些石脂水,石慎和赵毓都知道是栽赃,既然赵毓早就有准备,为什么还让它们埋在后院,为什么没有挖出来
石慎当时想的是,此时必然挖不到这二十坛石脂水,但是周围的土地上留有印记,于是顺天府开始顺藤摸瓜,在南城外的安河驿站前的一个废弃的前朝王府里面挖到两百坛子的石脂水,还有一些武器。赵毓应该会在第一回合抹平账面上偷漏税款的事情,但是抹不平银钱的漏洞,这些说不清楚的漏洞就可以引到石脂水和武器上来了。
这些事情必定在今天完成
一定要在宁淮侯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赵毓以谋逆的罪名钉死,如果他反抗喊冤,可以当场格杀。
但是,
赵毓看着那二十坛子石脂水,从袖子中拿出一份公文,“姚大人,其实这件事情我本来不能说,但是事到如今,也只有说了。这是兵部的勘合,这些石脂水是兵部委托我们从兰州运到东海,铸炮用的,这才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那你为什么要藏在留园后院。”
“大人,这些石脂水虽然需要经过试炼才能铸炮,但是,它们本身比煤要烧的猛烧的烈,而且天气干燥火热的时候,还容易炸。现在正是日中,我就让他人把它们先埋入土中稳一稳。您想,这万一,石脂水入雍京北城,要是炸了,那我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姚肃其实第一眼就不讨厌赵毓。
他发现这个人居然长的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斯文俊秀,这和他想象中的奸商完全不同,呃,只不过此人嘴唇成那个样子,但是男人嘛,大家都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又听说他在西疆军中做事,武将与老兵很有一种惺惺相惜,并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