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说进了诏狱就不要想着活着出来,其实言过其实。
诏狱里面关押的全部是奉皇命关押的犯人,只要是皇帝亲自下诏关押或者是缇骑经手的人全部关押在诏狱。
这里活着走出来的人太多了,宁淮侯崔珩就是其中之一。
他又一次进入诏狱,只不过这一次,他在铁栏杆外面,而自有人在铁栏杆里面。
前面有人提着灯笼,崔珩在后面跟着。
何晋的重犯,被关押在诏狱最深处的一间牢房中,又因为他的确重要,所以一个人一间屋子,周围是重兵把守,防止他在诏狱期间不幸暴毙。
何晋熬过刑,却没有残,他睁开浑浊的眼睛看着来人。
他不认识崔珩,而崔珩也没有穿官服,只是一身深色锦绣袍服。
何晋问,“大人是,”
“崔珩。”
宁淮侯崔珩威名赫赫,何晋在军中自然知道他。
“侯爷,您是代替圣上来问话的吗”
“是。”
崔珩手指向后面挥动了一下,身后有人碰过一个木盘,里面是一个牛皮袋子,还有那尊黑金虎符。
“圣上让你辨认,这可是你丢失的那尊虎符”
何晋双手抓住监牢粗铁栏杆,向外探头。
他看了又看,仔细看,似乎可以用眼睛把那尊虎符上的细纹全部收入眼底。
随后,他点头,“是,这就是绥镇守将军的那尊虎符,圣上亲赐。侯爷,这虎符可以定国公从绥靖带回来的吗”
“不是。”崔珩命人收起那个托盘,“这是从一个名字叫做洪丁的西疆商人身上套取,这个人,你听说过吗”
“浑撒怜丁”
听到何晋喊这个名字,崔珩的面色连变都没有一丝的改变。
“怎么,你也知道他”
何晋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喊的是那个西疆商人本来的名字。
他已经把自己同那个西疆人的关系挂的太紧密了。一个回答不对,自己就会在弃城而逃的大罪上再来一个通敌叛国的灭罪大罪。
“知道。”何晋咬牙说,“但是罪臣同他却没有军务上的往来。他曾经到我将军府行辕对我说,只要我让他在绥靖地方行商,他就帮我把儿子救出来。我原本以为这个洪丁只想着在边境上赚些小钱,没想到他能盗取我的虎符。”
“你儿子”
“是。”
“你儿子现在哪里”
“现在,我不知道。”何晋也是心灰意冷,“他之前一直在云中,尹明扬手中。如果洪丁真的从尹明扬手中带走了我儿子,现在他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我真不应该,”
听到尹明扬这个名字,崔珩不自觉的一皱眉,“为什么尹明扬会扣着你的儿子”
“人质。”何晋,“当年我私杀边民的事情出来之后,他见我不受控制,就把我儿子扣在云中。这些年他位高权重,我也不敢做什么,当年那些杀戮过重的事情都不敢再做,本来我想着他致仕回家,可以把儿子接回,谁想到他不相信我。我没有办法才听信了洪丁的话,结果,”
何晋说着,看着崔珩。
他发现他根本看不清楚这个人的想法,他的脸皮上好像贴了一张纸,无悲无喜。
崔珩则说,“如果我是你,我会说尹明扬那样做为了自己脱罪。当年的私杀边民的事情他也有份,他怕你把他供出来,于是扣押你的儿子在云中。”
何晋点头,“我刚才的确想这么说。只是,,我自己作孽太深,已经连累子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