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毓安静的看着她哭。
赵格非叹气,,早就知道,吃个朝食也不得安生。
尹桂宝儿看着赵毓,他很安静,但是并不是那种如同严寒一般的安静,反而有些温暖,如同夏天的夜。
他这个姐夫,门第与清贵绝对不沾边。
赵毓是个极其矛盾的人。
他好像看起来很容易养活,粗茶淡饭似乎也能知足,但是一些小细节上却十足的是没落王孙公子的穷讲究。
比如他吃梨从来需要蒸,熟了以后滴蜂蜜;他还喜欢吃葡萄,那可是六百里加急从西疆运过来的稀罕物,唐诗中的一骑红尘妃子笑也就不过如此;还有茶,他宁可喝白水也绝对不碰品质差一点点的茶,每年的茶叶都需要从闽浙过来的珍品,虽然极少,却可以顶的上他亲爹、一个兵部尚书外加封疆大吏五年的俸禄,太贵,供养不起,所以他喝白水的时候比较多。
可是,要说他家世多好,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看起来是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却没有考功名的打算,也似乎考不了功名,他字写的不好看,这就断了他一生的前途。说到底,他就是一介草民,还永生永世没有翻身机会。
赵毓似乎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什么也没有,孤身一人。
在桂宝儿姐姐活着的时候,他就住在云中尹家,好像那种忘记祖宗的入赘女婿。而在桂宝儿姐姐去世之后,赵毓则去了直隶冉庄,据说那是他老家。也许是他活的太艰难,他将女儿花骨朵儿留在云中,逐渐几年过去,他可能过的好了一些,花骨朵儿一年中有一多半是跟着他住在直隶冉庄。
后来他又隐约听说赵毓祖上也做官,只是没落了,再后来,他听说赵毓父亲是罪臣,具体是哪位罪臣这就无从考证了。毕竟雍京城每年都有几位大人被抄家,子女流放,一生再无翻身良机,哪个还能当面跑去揭人家伤疤
桂宝儿曾经问过他娘,为什么给姐姐找了这么一门夫婿。
“你姐姐自己找的。”他娘这么说。
我姐名门闺秀,也能做出无媒苟合的事来尹桂宝儿有些不信。
尹夫人见赵毓不发一言,自己唉声叹气似乎也没有打动他,只能再加一把火,“姑爷,你是男人,心粗,不懂这事。我闺女走了,她把花骨朵儿托付给我,她们娘俩都是我的心头肉,眼珠子,我要是在花骨朵儿的终身大事上对不起我闺女,我以后死了都没脸见她啊,”
尹夫人继续哭,赵毓看着她,终于叹了口气,说,“您先别哭,我问问花骨朵儿。闺女,”
“哎,我在这儿。”赵格非离开餐桌,上前。
赵毓问她,“你愿意嫁给这么一个男人吗他们家将儿女的婚事做成自己攀附的工具”
“父亲,女儿不愿意。”赵格非轻声却斩钉截铁的说。
听到这些,赵毓微微点头,转而向尹夫人说,“格非她不愿意。既然她不愿意,那么和徐家二公子无法结亲也就不是一件坏事,您也别着急了。”
“什么叫她不愿意,我就不着急了”尹夫人忽然坐直,有一种怒发冲冠的魄力,“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时候轮到她一个丫头片子乱开口当年我就是太纵容桂宝儿姐姐了,看看她自己找了个什么样子的女婿,文不成武不就,最后把花骨朵儿也耽误了,,我苦命的女啊”
赵毓也不恼,就看着她哭,等到她哭的实在没意思了,这才罢休。
“您老人家舒坦了”赵毓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