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切都没有那股香气来得熟悉又动人。在皮革香为主香调的馥郁幽深的香气里,我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奇异的空间,时间和空间交错叠加,像是大海中辨不清方向的水流,在雾蒙蒙的水汽下暗涌、错综于一处有的模糊,有的清晰,但更多的是一个又一个黑洞般的窟窿,还有一些仍未演变成黑洞的、刀割过后的痕迹,破裂又破裂。那股香气像是一根远处伸来的绳索,一根灵巧的缝针和线,将这些完全不搭边的东西串在一起,提醒着我在这些各不相同的遗留痕迹背后,曾经历过相当复杂深刻的感情。
鉴于历史及当时的复杂深刻早已不可考,我只好努力想着,努力嗅着。我真不喜欢别人催我说我动作慢,可催促着我航行的比赛的鼓点并不放过我。一声又一声振奋的心跳逐渐加快,逐渐响亮。我有点烦躁地咂咂嘴。
那并不是我的心跳。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胸口,银白色的手帕服服帖帖折好放在左胸口的口袋里,墨绿色领带上别着一只银色蜿蜒的蛇,绿宝石做的眼和尖尖的尾巴相继随着我抬起脸的动作刮蹭到我的皮肤,带来比男人呢子衣料蹭在脸上更刺痛的感觉。
漂亮的领带针。不得不说,他真的很会买东西。而且看着就很贵,是他的作风。
我仰着脸,眨巴着眼,双手扶着他的两只大腿,身体前倾,呆呆地望着他。
他也这么静静地凝望着我,往日晦暗的眼眸闪着那样强烈的光芒,令我不自觉被吸引,想再多看一会。
我喜欢这种安静,我向来是喜欢这种安静的,即使他的心跳有点吵,但今天我好像没有平时那么在意这种细枝末节,我感觉他和平时有点不一样,可能是我喝酔了的关系,我感觉我好像看到看到了不该存在的东西,一个幽灵。
“达灵。”
耳边再次传来他的呼唤,像是一只裁纸刀,轻轻划开我最爱的静谧。
“啊”
我大张着嘴,回应得洪亮。
他低下头,什么也没说。灰蓝色的眼中的光芒逐渐清晰,像是海上逐渐逼近的漩涡。
我皱起眉,微微偏过头,迷蒙地望着他。
随着他脸庞的靠近,热乎乎的气息中夹杂着更为熟悉的香气,和他的香水是同一个主香调,但却增添了些许苦橙清香来掩盖酒精味的须后水的香气。
这好像好像是
我的头开始痛起来了。
“德拉科嘶”我捂住头,眉头皱得更紧了,侧过脸喘息时侧脸蹭过他的鼻尖和他干涩又冰冷的唇际。
“达灵,你怎么了你现在竟然还会头痛,这怎么可能达灵”
零散的可怜的那么几片拼图浮现,我想要去抓住它们,将它们放回原位,但我又不知道该往哪里摆,真是太奇怪了,就没有我玩不转的益智游戏,怎么会这样
轻微的头痛褪去后被茫然失措代替,我迷迷糊糊地将头靠在我唯一可以依靠的地方,他扶住我腰身和肩膀的手令我觉得自己不会从高脚椅上摔下去,或者被这种茫然失措打乱步调。我只是需要缓一下。
靠上去的那一瞬间,帽子不知道滑落到哪去了,头顶凉凉的,散落下来的头发弄得我脖颈和脸颊痒痒的。而他冰冷的胸膛也瞬间变得硬邦邦的,这里实在是不适合依靠和休息,我现在感觉更难受了。
我呻吟了一声,还是将头挪了开。
他伸手去理顺我淡得发白的乱发,别到耳后,顺到后背,眸光片刻都没离开过我的脸,柔和如泛着细闪的丝绸。可当他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