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挚红。
此时,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倚靠妖兽而憩之人,若非他浑身是伤,若非方才那触目惊心的一幕他亲眼目睹,此时见到这人仍是这副波澜不兴的表情和放松的姿态,他真要以为他是来雪山之巅散心的,他与他只是在此巧遇,纵是一脸苍白浑身是血的模样,他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也仍带给他胜券在握的感觉,而实际上,他的确拿他无可奈何,这一战,仍是他胜,只不过,胜得太过惨烈。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应,皇,天。”挚红的视线,牢牢锁住眼前之人,而他的语调,不高不低,不疾不徐。
它这才知晓了他的名字,原来,这就是他的名字应,皇,天。
应皇天闻言微抬眸,表情却是无动于衷,似是对死这件事根本毫不在意。
“你虽是应国的王子,可你一出生就被母亲丢弃,即便是我杀死你,应国之人也未必会来追究楚国,难道不是吗”挚红又道。
“那么你何不动手呢鄂王”他这样邀请道,他的嗓音因为伤势和脱力的缘故显得又低又哑,却依然咬字清晰,但偏偏就好像对方说的不是他的事,而说出口的话和一脸“我明明已经伤重到任人宰割的地步了你却光说不练”的嗔怪表情只让人气得牙痒痒的。
挚红自是沉得住气,但他依然觉得自己的眼皮微微一跳,这个人无论是不是受伤,他都不该忘记他是应皇天,若不是应皇天,谁还能在方才那样的阵仗中如此快速地应变,将都已经要落入陷阱的妖兽生生逼退,竟是保它毫发无伤,反让他精心布置的陷阱变得一无是处,以至于在顷刻间定下胜负
“究竟,你为何要维护它至此”此刻挚红不欲与他纠缠,却又忍不住要问他道。
应皇天并没有正面回答,只道,“你身为鄂王便要对鄂邑百姓负责这句话你可承认”
挚红虽是不解,仍是点头,“是。”
“那么鄂邑之人的过错你是否一样也会承担”应皇天再问。
“自然。”挚红毫不犹豫地道。
应皇天低咳一声,血丝再度溢出唇角,却见他毫不在意,黑眸盯着挚红道,“既是如此,我只有一个要求若你能做到,我们再来谈它的事未迟”
“什么要求”
“你身为鄂王它为何数次来袭应是很好查明我要你查明真相孰是孰非便自有分晓咳”他说得费力,说完便又忍不住低咳出声,谁知到后来却是越咳越凶,不止是他捂着唇的那只手满是血迹,连身上的伤口也因为咳嗽太过剧烈的缘故而连带汩汩涌出了鲜血,偏偏他一身的黑,根本看不出来究竟又流出多少血来,可它不需要用看的,用闻的就已足够能知晓。
“我答应你。”挚红看着他,神情显得复杂,“你跟我回鄂邑,你的伤势很重,需要医治。”
不料却被应皇天一口回绝,“不必”
挚红蹙起眉,显然因他如此简洁的这两个字而动了气。
“应,皇,天”
被这样唤名字的人偏是不肯,自顾自地说,“这点小伤,我自己能处理更何况,它的事未了,我不会离开”
挚红眸色变得愈发深沉,低低地对他道,“你,不信我”
应皇天却淡然地道,“我纵使信你,你信得过鄂邑之人吗”
挚红不语。
鄂邑与妖兽结仇已深,恐怕难以如此轻易化解,他知道应皇天的意思,若此时他随自己离去,就算自己答应查明真相,可难保有人还会再度逼杀妖兽想到这里,挚红便道,“既是如此,让它带你找地方安顿,我既已答应于你,总要将结果通知你,便由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