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讲的是和气生财,见着外地肥羊宰上一票也就罢了,哪里敢欺负本地有身份背景的人家
那人原本阴着脸皮笑肉不笑的模样马上就换成了真情实感的笑容,连声说是误会,真不知道尊客花了这么大一笔钱,想来是底下人贪进了腰包也不等谢青鹤再说什么,这人就打着哈哈告退了。
没多会儿,就有船夫端着酱肉米饭过来,还送了蜜饯和茶水,说是给公子小姐赔罪压惊。
蒋二娘小心翼翼地说“弟,会不会下了蒙汗药”
谢青鹤用自带的小刀把酱肉解成薄片,先吃了一块,笑道“这条船常年在江州跑生意,船上大大小小的水手船夫都是江州本地口音,二姐姐多问两句,说不得还能在船上找到本家乡亲他们不敢乱来,放心吃吧。”
蒋二娘也吃了两片酱肉,又问道“那我是不是不能把炉子借给虹娘”
若是船家没有来找事,谢青鹤或许会指点蒋二娘借些银两给虹娘,或是从船家那处租个炉火给虹娘使用。他不缺这一点儿钱,纵有怜贫惜弱之心,也没必要阻拦船家的生意。
如今船家跑来欺负蒋二娘,他就不大乐意,淡淡地说“为何不能借给她。”
不止火炉和木炭借了出去,谢青鹤连备着的药都给了两副。船家原本也不懂药理医术,就是照着船行病粗略备了几样成药贩卖,大体上对症而已。谢青鹤给得药则是根据症状略有增减,吃着自然更体贴到位,一碗药下去,那发烧的小孩子就退了烧,昏昏沉沉睡着的主母娘子也恢复了神智。
蒋二娘还担心船家来找自家麻烦,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根竹竿,竖在船舱里。
谢青鹤不禁哑然。
实则船家老实得很,非但没有来找事,反而照着一日两餐给他们送吃食茶点。
又过了两日,那借炉子借药的一家都好得差不多了,主母万娘子带着儿女、妾室,一齐来舱室拜谢。不巧的是,谢青鹤这边的舱室实在太小,地方根本站不开,没说上两句话,万娘子就邀请蒋二娘与谢青鹤去她家舱室做客。
这两日虹娘常常来找蒋二娘说话,连这家的来历也打听了个七七八八。看得出来这一家子都是守法良民清白人家,谢青鹤也放心让蒋二娘与之相处蒋二娘是女子,不好去甲板上闲逛透气,每日佝偻在狭小的舱室里,蔫蔫儿的都快憋出病了。
所以,万娘子开口邀请,谢青鹤就陪着蒋二娘一起,去那边舱室喝了一杯茶。
万娘子一家租用的是商船最开阔的两间舱室,可这一家都是妇孺,谢青鹤不好与之长居一室,说两句话就借口告辞了。蒋二娘则有些恋恋不舍,被万娘子和虹娘留下,说是一起看花样子。
蒋二娘在外边混了一顿午饭,到晚饭之前才开开心心地回来。
“她一家都是去京城投亲,说是丈夫在红绿寺当通译官,今年终于在京城置了产,接她们一家去团聚。不是我背后嚼人舌根,她相公大小也是个官儿,拖家带口的,也不差遣个得力的下人来接,就叫跟着商船上京,还叫船夫欺负八成是变了心。”蒋二娘跟着谢青鹤小声叭叭。
谢青鹤不喜欢背后议论,可这是姐姐,不是妹子,也不好教训指点,只能干听着。
蒋二娘见他神色淡淡的,不肯接茬,也就打住了这个话题,转而夸奖万娘子“我见她床头都有书本哩绣的帕子上还有字。说话也是文雅温和,真真儿知书达理的才女贤妇,提笔描个花样子也是别样不同我绣的活儿再好,也是个死样子,就不如她的花样子那么斯文好看。”
谢青鹤倒是不介意听夸奖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