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伏传的早晚课,每天都不相同。
“我做功课自然是根据自己的身体调整。昨夜睡得晚了一刻,今晨的功课就不一样。你若要发给多人修行,我得空重新给你写上一份。不过,不能白给你。”伏传找韩琳谈条件。
韩琳连忙答应“那是自然。草爷想要换些什么但凡我有。”
“给些银子吧。”伏传发现钱不够花了,“快要到京城了,银钱不趁手。”
把韩琳窘得险些找个地洞钻进去“是我怠慢了”
这就有点打脸了。谢青鹤是他的救命恩人,又一路护送他回京,结果救命恩人天天打猎玩儿,他都没发现俩人没钱花了,可见这是何等的怠慢
伏传要钱之后,马上就有亲卫来送上银票和各色银锭、散钱,供伏传与谢青鹤花用。
韩琳再三赔罪,承认道“这些日子思虑深重,想得不够周到。”
伏传只是笑一笑。
从前都是谢青鹤与韩琳接触得多,一来要替韩琳裹伤疗毒,二来谢青鹤也有心与韩琳相交。
自从粱安侯府的亲卫抵达之后,韩琳换了马车,阿福离开,谢青鹤对韩琳就冷淡了不少。
明面上看,是因为谢青鹤资质差,修行比伏传费力,自然要花更多的时间去提升自己,而且,韩琳的伤势也好了许多,不再需要他去亲自照管,他就把大部分时间放在了马车修行上。
取代谢青鹤出来社交的则是伏传。又是带亲卫早晚课,又是与韩琳聊天说话。
有了伏传的无缝接替,韩琳并未感觉到谢青鹤的冷淡,因为伏传给他抄了一份导引术的功课,他甚至觉得自己与谢青鹤与伏传的关系更好了。
“大师兄为何不想理会他了”伏传也不知道原因,只知道谢青鹤厌恶韩琳了。
谢青鹤被困在苏时景这个渣渣的皮囊里,丹修无望,器修无望,整得他也很容易绝望。一整天思索修行毫无寸进,能耐得住不暴躁,也是谢青鹤心修惊人。
他接过伏传递来的茶杯喝了一口,说“我这辈子,最厌恶忘恩负义之人。”
伏传一愣“我觉得,他对咱们还可以”
谢青鹤放下茶杯子,说“早些睡吧。明日要进京了。”
后赵定都丹城,也就是后世的武兴。
谢青鹤与伏传都对武兴城极其熟悉,真正踏入丹城之后,伏传失望极了。
这不是他印象中的武兴城。
城墙破败,街巷狭窄,到处都是战火遗留的痕迹,许多屋舍被焚烧之后,都不曾重建,就有贫民住了进去,勉强遮风挡雨。离开了贫民聚居地之后,搭建棚屋栖身的百姓是少了,目之所及也都是脏兮兮的屋舍门栏。商人们将货物堆在铺上叫卖,百姓们都穿着灰扑扑的布料,这可是天子居所啊
“朝廷固民重课商税,不许行商穿着绸绢艳色,如今织染的技艺也用古法,百姓们自然穿不起染过的布料”谢青鹤安慰伏传,“过些年就好了。”
粱安侯府在史书上也是个极其嚣张的存在,真正抵达了粱安侯府,看着也名不副实。
就是一排门墙低矮的院子,地方看着挺大,围栏院墙就显得十分朴实。
进门之后,伏传发现,原来不止外边看着朴实,里边也很朴实。大部分都是黄沙铺地的院子,仅有比较紧要的正堂前后院才往地上铺了石头,廊下钉着的全部是光溜溜四四方方的木栏杆,刷上漆就不错了,不必想着雕花。
抵达侯府之后,韩琳先去拜见粱安侯,吩咐人将谢青鹤与伏传安置在客院。
客院倒是独门独户的小院子,就是真的小。隔着一道竹制的屏墙,几乎都能听见隔壁院的客人说话吟诗的声音。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