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琛听着宫女回话,有些急了,小声央求道, “皇祖母,您还是让七哥进来吧,外头天冷, 他又有腿疾。孙儿愿意再多抄写几卷佛经,只求皇祖母能给一个机会。”
“十四弟”谢珩下意识地唤了一声,随即转眼看向皇太后。他原想阻止的, 毕竟皇太后一直都不喜欢这个哥哥,谢琛这么说,虽是好意, 怕只会适得其反, 帮了反忙不说, 也寒了太后的心。
好在,皇太后只是长吁一口气,声音懒懒道, “让他进来吧。”
宫女领命又退了下去,不少一会儿,只听见稀碎一阵动静,和几声沉闷的咳嗽。有宫女推着四轮车缓缓地走了进来,上头坐着的正是端王谢弋。多日不见,他好像看起来,神色又憔悴了不少,手里紧紧攥着帕子,时不时掩嘴轻咳,病魂常索,面色无华。唯有发髻上的碧玉簪子,强撑住最后一丝少年气色。
有宫女搀扶着他从四轮车上下来,还未行礼,太后就有些厌弃地转过脸去,“罢了,免礼吧,哀家可是无福消受。”
听着稍稍刻薄的这一句,谢弋不禁有些心酸,方才那一下起身已经是费了他好大的力气,眼下正直冒冷汗,在宫女的搀扶下,又坐回了四轮车上,淡淡一笑,“孙儿见过皇祖母,皇祖母福寿安康。”
“哀家不喜欢这些虚礼,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从进门起,皇太后就没有正眼瞧过他,这一句更是几分打发人的意味。
谢弋心一凉,语气平淡温和道,“孙儿想去青云寺探望母妃,下月初八,是她的生辰,孙儿想
“这事你只管去问皇帝,哀家做不了主。”还说完,就被皇太后毫无情面地打断了。
大概早已经猜到是这样的结局,他很是失落地低下头去,小声道,“孙儿方才就是从父皇那里过来的。”
皇太后放下手掌茶盏,冷冷道,“既然这样,那哀家就更做不得主了。皇帝是一国之君,哀家脸面再大,也不能和他对着干。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哀家心狠,不让你们母子相见呢。”
此话一出,谢弋少不得又猛咳了几声,费力的喘着粗气,嘴唇发白,“皇祖母,孙儿绝不是这个意思。只因前些天,母妃突然来信,说是身子不适,孙儿放心不放下,所以想去看看。”
“你倒是脑子清明,把难题推给了哀家,”皇太后没好气道,“若是不同意,哀家就是不仁不义之人,你打得一手好算盘,那么哀家也把话挑明了说,这事,哀家做不了主,爱莫能助。”
话音刚落,却见谢弋的身子很明显地瘫了一下,眼眶微红,低声道,“谢过皇祖母,孙儿先行告退。”
他转过四轮车的方向,默默地流下泪来。方才去见永庆帝的时候,语气说不上有多少和善,只说国事繁忙,这点小事叫他自己过来问皇祖母。
哪想,皇祖母也是匆匆敷衍了事。出门的瞬间,他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因为母妃患病,这也是自己第一次去求皇祖母,果真应了那句,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自他出生以来,因为先天患有腿疾,没少在宫里遭受他人的讥讽和冷眼。看着哥哥弟弟们,飞跑跳跃,他的眼里只有艳羡,自卑的种子从幼年时就已经悄悄萌芽。
也正因为如此,永庆帝一直不待见他,而皇太后更是把他视为不祥之人,在这深宫中,他是唯一一个备受冷落的皇子。其母亲陈贤妃因为无法忍受其余妃嫔的嘲笑,在他十岁那年,离了皇宫,去往青云寺出家为尼。
而每年永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