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笑歌一向对自己看人的眼光不太自信,便是现在也不过是才初初学着观察而已,今日正好拿这位陌生人练练手。
来人见了笑歌与徐午年,还未说话,便先微笑着拱手行礼。
徐午年向来只是个跟班,这下倒有点受宠若惊,一时间还有点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
笑歌亦笑着回了礼。
他上前一步,语气温和,热情却又不过分谄媚的说道,“这位想来便是许三娘子了吧,请入内宽坐。在下周世显,是乾丰柜坊宝字号的掌柜。”
周世显一上来便叫出了她的名号,笑歌却也不惊讶。按阿诚的说法,乾丰柜坊与金杏楼关系不错,笑歌自己也忆起在小院的账本上曾多次见过这家柜坊。那么他们分号的掌柜熟知阿诚,连带知道阿诚大张旗鼓爱慕的小娘子自是一点都不奇怪。
就是现代时,一个拉存款的客户经理,对大客户都免不了多花点心思,古今同理,这位周世显想来亦是如此。
不过这却令她心生好感,至少,这是一个肯下功夫做事的人。
笑歌点点头随他入内,“有劳周掌柜了。”
“许三娘子折煞周某了,咱们乾丰柜坊打开门来做生意,不要说狄公子特意嘱咐过的,就是任一来客上门,都是给乾丰面子,我们都当尽心招待。”周世显一边客套着,一边不忘回头叮嘱小弟招呼好徐午年,甚至都没忘了询问两句有没有帮徐午年把马车停好。
笑歌对这人的第二印象又好了一层,狗眼看人低的人太多,能对下人亦态度良好照顾周全的却不多。
两人走进里间一个专门待客的房间,笑歌想,这就相当于现代的“大客室”、“贵宾室”了吧
不待周世显吩咐,自有学徒殷切的送上茶水点心,看来是平日做惯了的,一有客人便如此。
笑歌在心中再为这位周世显加了一分,虽是小事,但由学徒看掌柜,学徒训练有素,待客有道,掌柜的自然管理有方。
两人坐定,周世显主动问道,“许三娘子今日来可是想在我们乾丰柜坊开立个折子”
“我确是想开个折子,却不是为我自己,是为我阿姐许大娘子。”
“既是许大娘子,那简单,明日我便派人将折子送上贵宅。大娘子只需签个花押,留个印鉴好做凭证。”
“不,周掌柜,我暂时不想让阿姐知道。今日不是她要开立折子,而是我要为她悄悄开立一个折子。”
周世显没有多嘴询问缘由,只笑着说,“这也不难,我看也不用立折子了。我们乾丰直接开出一张交子予三娘子,三娘子握着看合适的时候给大娘子便是。以后许大娘子什么时候想来取钱了,咱们都见票照给。现下也不用填写数额,到时随大娘子方便,随到随取,您看如何”
“交子”笑歌这段时间虽偶有耳闻,但并不十分清楚,听周世显这么一说,倒有些像现代的支票了。她不禁多问了一句,“周掌柜可否给我讲解下何为交子”
周世显笑了笑,站起来从一旁的小柜子里取了两张楮纸出来,上面印有繁复的图案,又有一些”凭证支取”等字样。只是金额处留空,应是用作临时填写。
“许三娘子,这便是交子。”周世显双手将这两张楮纸递给笑歌,“这同开立折子不一样,不用记名,不用管拿着这交子上来取钱的人是谁,咱们乾丰反正是见票支钱。”
楮纸厚实,一向是用来刊印公文凭证的,笑歌端详摩挲着手中用楮纸印就的交子问道,“匿名也就是说今日我便是将这交子送与任何人,或是拿去与张三换了田产布帛,张三再持交子上门,乾丰也照样支取认交子不认人”
“正是。只要那张三李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