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
惹人讨厌的金融市场与投机客,也间接推动了这个世界的进步。
就哪怕是在这古代大赵朝的铜钱黑市炒卖也是如此。
表面看,若没有金杏,或者金杏不赚那么多“黑心”钱,那么那些炒卖客也许就不会落到那样凄惨的下场。但实际上,如果金杏赚不到多少钱,铜铁钱黑市上没有那么大的暴利,那谁又会冒着杀头的危险从川外走私铜钱入内呢而没有那些违反禁令的铜钱入川,普通百姓又拿什么去上缴给朝廷呢
只见笑歌直视阿诚,“你还有一句话没说,若不是我为了帮金杏赚钱,在黑市上掀起大波澜,他们也绝不会在短时间内就输得这样惨。与其怪金杏,倒不如怪我这个罪魁祸首。”
“难道不是吗”阿诚饶有趣味的看着笑歌,想看她怎样作答。
“或许吧。”笑歌意味深长的说道,“或许是我一手掀起了大浪,但要怪也更应该怪那些围起堤坝蓄水的人。”
阿诚是聪明人,话不用说透,自然懂得她的意思。
他不禁深深的看着眼前这个貌似普通的小娘子,她是如此令人捉摸不透,都说女子心肠柔软、感情用事,可她却似是永远冷静理智,置身事外一般。
认真想想,似乎只有偶尔在他逗弄她的瞬间,她才能流露出丝丝小女儿的媚态。
不过阿诚亦从来不是拖泥带水之人,他很快将这页翻过,回到正题,继续与笑歌讨论,“如果明日咱们金杏开价在十二斤,那咱们和益州城内其他兑换铺之间必然会有价差。即使同熙楼他们都看到铸钱监开始招人,受流言影响会调低开价,我猜亦绝不会敢如我们一般开到如此之低。就好像十六日之后那一两天一样,价差大了,就一定会有短炒客从我们手中买了铜钱,再转手卖给同熙楼。铜价虽然被我们砸下去了这许多,但之前咱们已经为此卖出许多铜钱了,在十二斤的位置还这样做,风险与代价会不会有些高呢”
笑歌不答反问,“那你又猜同熙楼他们敢不敢接货呢”
阿诚沉吟半晌,仍不敢肯定的回答,“即便今日同熙楼与金杏的位置对调,也不好说。到如今这地步,接或者不接,都很麻烦。”
“是啊。如果当十大钱的传言是真的,那铜钱定然不只跌到十一、二斤,就是再跌去一半都不足为奇。那么现在接了金杏抛出的货,可不就亏大了么而如果当十大钱不过又只是一个传言,那十二斤的货接了就等于是捡了个大便宜,何乐而不为麻烦就麻烦在,现在他们没有一家敢肯定当十大钱的传言到底是真是假。”
“这不是废话么,有何妙计在后面等着就快说。”
“阿诚你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哪里能事事料定,事事藏有妙招。”笑歌笑道,“其实我同你一样,不知道他们明日敢不敢接货。只是他们敢,我有敢的做法;他们不敢,我亦有不敢的应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阿诚恍然大悟,“所以你将明日开价订得如此之低,不仅是为了逼迫短炒客,更多的还是为了试探同熙楼他们”
“短炒客们只是一盘散沙,这些小虾米从来不是金杏需要对付的重点。我要逼那些前期与金杏对赌的人将筹码交还,不是贪图他们手中那点货。老实说,这才十二斤多,这价格我还嫌弃不够低呢,远不到我们真正买入的时机。现下不过是利用他们的行为来造成市场恐慌,来影响其他人的判断罢了。整个益州黑市上,除去普通百姓和各大豪富手中的铜钱以外,囤积最多的就是包括金杏在内的几大兑换铺了。而百姓与豪富手中的铜钱,虽多却轻易不会卖出。要不是家无余财留着缴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