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他不像是说谎,你看他戴着几串佛珠,又开口闭口就是结缘,功德。邓某我也是信佛的,别说是出家人,就是我们在家修行的居士也不会乱打诳语。”
“这还用说吗我一早说这琼州人不简单,金杏楼的大老板又不蠢,没有切实的消息他会这样狂卖铜钱吗”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竟是越说越觉得这人的话可信,都开始拼命想着到底琼州监出了什么问题,地包天老张还想多反驳几句,竟是连话都不太能插进去了。
这时又有一个老头似是恍然大悟的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这是朝廷要铸造当十大钱啊”
地包天总算是找到一个软柿子可以捏回去了,“何老哥儿,您还是好生吃你的茶吧,这越说越离谱了,当十大钱都传了几百年了,几曾落到实处过根本不可能。”
“不是,老张你听我说,年前我听我隔邻,就是杀猪的那个杨老七吃了酒吹牛,他说年后要将儿子送到琼州监去当差。当时他神神秘秘的说朝廷要造大钱,铸钱监人手不够,所以年后要招人。他已经托人打点好一切,他儿子铁定能上当时我还当他吹牛,没想到现在看来竟还有那么几分可信。”
有人在旁补充道,“杨老七我认识,杨家四娘子就是嫁到琼州去了的,他还真有可能搭得上铸钱监的线,让儿子吃了这份皇粮。”
这话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原先觉得当十大钱荒谬的,一时间也都有些半信半疑了起来。
戴逍遥巾的男子也点了点头,“这么说还真是越说越像那么回事了。金杏接连三日不合常理的抛售铜钱,说不定还真就是因着琼州监要造当十大钱。若是要造大钱,那么铜钱”一边说,一边连他自己都不自觉的有些被吓到似的停顿结巴了下,“那么铜钱岂非至少得跌到一个兑十个铁钱的地步那、那,金杏现在十二三这样抛出去的可不就赚翻了”
“不会吧一兑十”
“你想想,可不就是一兑十吗但不可能吧朝廷怎么会突然就兴起了要铸大钱之心了呢”
“怎么不可能上回大火的时候我就说过当今官家必然是会有一番作为的。”
一众人半是震惊半是狐疑,或许还有那么几个胆子大的兴奋着,准备挽起袖子大赌一场。
茶房里越发喧闹了,不止那几个炒卖客,就是普通人都少不得跟着讨论了起来,因为若铜钱真要跌到一比十,朝廷真要铸造当十大钱,这可不只关炒卖客的事,家里稍有些余钱的哪一户又能不受影响呢
一时间,各式人等热烈讨论着这推断出来的“大消息”。
这谣传不管真假,已然狠狠的震动了众人。就像是一颗巨石,被投入到了平静无波的湖中,还未砸到鱼虾,却先已溅起水花无数
客人们只管说个痛快,茶房的茶博士们却得忙着将每一个客人照顾周到。
年后新上工的小武对客人们说的那些什么琼州监啊,当十大钱一点兴趣也无。反正他身无长物,每个月领的那点工钱刚刚好够糊口,管它铜价跌到多少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提着空水壶回烧水房加水,整日里在大厅里跑来跑去,也就只有等待加水的空当能稍稍偷懒休息一下。
此时烧水房里还坐着几位茶博士说些没头没尾的闲话。
有人正在奇怪那个出手阔绰的公子今日又来了,竟还是坐的那个最差最便宜的包厢。
小武正是年轻藏不住话的年纪,不禁也上前去搭了句话,“那包厢也有人坐四面不透气,连个窗户也没有,要我选,坐那包厢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