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能如何
从往年的记录来看,也证实了这一点。
现在正是年节下,不仅是俸禄发放、朝廷赏赐最为集中的时刻,也是各家各府大把开支结账的时候。每年到这年关将至时知州府都难免向金杏楼之类的卖出大把铜钱。
但今年却丝毫没有动静。
这说明什么
要不就是刘知州把钱用到川外去了,因着今年他官途不顺,需要更多的钱财额外上下打点送礼。而要不就是他知道自己要上奏提高铜钱上缴比例,这铜钱在年后必然大涨,所以舍不得现在卖出,大肆囤积。
笑歌需要查探的第二件事正在于此。
刘知州手头的钱到底去了哪里
若是去了中京城,这种大额的铜钱流动,通常来说不会直接就大张旗鼓的自己找车船运走。而是通过柜坊汇兑出去。
这时代的柜坊已经初具现代银行的“雏形”。具备简单的存取功能,只是存钱不仅不给利息,还会一贯钱收三十文的“手续费”。至于“汇兑业务”,那也是从前朝起就有的,那时叫“飞钱”。譬如你在益州存入一贯钱,柜坊会给你一个凭证,上面有印鉴和一些隐秘的花押用以防伪。然后你手持这个凭证,就可以去中京城,或是别的什么城市取钱,只要那里有这家柜坊的分号就可以。
大老板义哥在益州城的铜铁钱黑市摸爬滚打二十余年,这钱与钱之间当然是相通的,与柜坊的联系亦不在少数。运用义哥的势力,秘密查探一下刘知州是否有向川外汇兑过大额铜钱自然不是难事。
而今日送过来的消息就正正是这查探的结果,并且还出乎笑歌意料的好。
阿诚不仅查出刘知州没有往外汇兑过大额钱财,而且还查到刘知州在“乾丰柜坊”存有大笔铜钱未动,更妙的是,他还向“乾丰柜坊”的对头“天德柜坊”临时拆借了一大笔铁钱。
他这一存一借本来做得很隐秘,还特意找了两家死对头。应该就是怕柜坊间同行交流,走漏了风声。
若不是笑歌于细微处发现了端倪,专门拜托义哥去查探,谁也想不到刘知州竟做了这样奇怪的一件事。
表面上看,不过是给度支司的红包较往年大了些,刘知州没有找金杏兑换铁钱这样不起眼的小事,但顺着这微弱的线索细细追查下来,背后却全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那就是铜钱即将大涨
笑歌越想越兴奋,就像饥饿已久的鲨鱼终于闻到血腥的气息。
分析到现在,她起码有七成把握。她深深的知道这就是她等待良久的大机会,正如阿诚临走时所说的,他们一起来做一场大买卖
笑歌深吸一口气,尽力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更加冷静筹谋。
要做的事还很多。譬如还有哪些事情需要调查确认,期间如何吸筹,如何抛货,需要调动多少人手、资金
而第一件事自然是去找大老板。
明日一早,她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