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四岁生日之前,狱寺隼人都是如此一厢情愿地认为的。
四岁生日的第五天,他们本来早早约好要在那天见面的。狱寺有邀请拉薇娜来参加自己的生日宴会,每年他生日的时候,父亲都会举办一个非常隆重的宴会。尽管狱寺隼人是那一天的主人,但总是被端着香槟,仪表堂堂,忙碌于交际应酬的大人们喧宾夺主。
最后,总是只有狱寺跟姐姐碧洋琪两人躲在角落里,认真地吃着生日蛋糕。
隼人,生日快乐。
碧洋琪姐姐每次都会在吃完自己盘子里的蛋糕后,郑重其事地祝福他。
所以,狱寺隼人想,如果拉薇娜姐姐也来的话,他跟碧洋琪姐姐就不会那么无聊了。他们可以做游戏,可以弹琴,还可以自己做生日蛋糕然而,拉薇娜却拒绝了他。
为什么被拒绝过太多次的狱寺有些生气。
拉薇娜却只是伤感而难过地看着他,并不解释。
狱寺不忍心看到她这副神情。小小的男孩子咬了咬下唇,最后别扭地主动退让了。我不生气了如果你能送我一份最最好的礼物的话他自说自道,拉薇娜却纵着他,笑着说好。
最最好的礼物会是什么呢狱寺好奇极了。
拉薇娜原本要通过邮寄的方式,在他生日当天就送到的,但狱寺拒绝了。即使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拆开拉薇娜的礼物,但是狱寺更想要她当面送给自己。赌气又撒娇的狱寺隼人总能让拉薇娜迁就着他,对他投降。神情显得有些忧郁的拉薇娜无法,最终只得温温柔柔的笑着叹气,答应说好。在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上,拉薇娜总是纵容他,宠溺他的。
于是,那天一大早,狱寺将那套在生日宴也有穿过,衣柜里最昂贵漂亮的那套礼服穿在了身上。他潦草的,心不在焉的吃过早饭后,就跑到了琴室,坐在琴凳上,眼巴巴地等拉薇娜的到来。那一天晴朗无云,直到今天,狱寺隼人也能够清晰地回忆起那一天。
是九月十四日。
窗外秋光韶韶,围植在他们家附近的大榕树闪烁着绿色光泽,下面盖过树根的灌木则像地毯一样铺在繁盛的树干之下。淡蓝色的天空上飘过无数白色的云,被风吹得漾起层层叠叠涟漪般的丝絮。已经入秋的九月,气温依然有些炎热,空气里飘散着夏日惯有的浓香。
狱寺等得有些累了,就会练练琴,弹弹他总跟拉薇娜联奏的曲目。亦或者走到窗边,探头向很远很远的,拉薇娜总会开车来的方向,巴巴地望着。他伸手,拽掉一片常春藤的叶子,指尖蹂躏破碎的叶子也有一股潮湿的香气。
一直到傍晚,疲惫于等待,脸上一片漠然的狱寺低头,突然才发现黄昏是那样的陈旧,在他手上落了一层夕红的锈。
直至深夜,拉薇娜都没有出现。她失约了。
第六天,第七天,第八天,第九天,第十天拉薇娜也没有来。
五岁,六岁,七岁,八岁,拉薇娜也都没有来。
直到八岁生日当天,狱寺无意间偷听到了女仆们的谈话。
“狱寺少爷真可怜今年也在等那位小姐啊”
“他还不知道自己其实是那位小姐的孩子”
“那位小姐四年前意外车祸已经去世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
背靠着冰凉的墙壁,狱寺隼人握紧了拳头,脸上的震惊无法妥善地藏好,却将眼底的泪水忍了又忍。他没有冲动地跑出去,去质问女仆们这些究竟是不是真的。他趁着所有人,尤其是他的父亲在自己生日宴上忙碌待客时,溜进了他的书房。
发生过的事情总是有迹可循的,事实是不可能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