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佐暗自祈祷,整个帝国的安危系于一个女人的肚皮,这听上去何其荒谬但事实就是这样,“今一兔走,百人逐之,非一兔足为百人分也,由未定。由未定,尧且屈力,而况众人乎积兔在市,行者不顾。非不欲兔也,分已定矣。分已定,人虽鄙不争。”虽然把国家当成一家一姓的私产一样传承听起来很荒谬,但总比再来一次八王之乱打成一片白地的好。但问题是谁也没法控制皇后能否生下儿子,智者必须做好万一的准备。
皇位继承问题虽然头疼,但又不得不考虑。如果皇后没有生下儿子,那么最有力的继承者就是他的三个弟弟沛王李贤、英王李显,相王李旦,以弟继兄,至少出任监国是名正言顺的,而从监国到大位也就是一步之遥了。但皇后肯定反对,这三人中任何一人继位都意味着她将被挤出权力中枢。那还有别的选择吗对了,天子好像已经有儿子了,对,就是那个婢女,理论上那个庶长子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若是天子退位为太上皇,让位于他,那就万事大吉
王文佐想到这里,精神一振,他拉了一下窗户旁的细索,外间传来一阵铃铛声。
“主上有何吩咐”王朴出现在马车窗口。
“你立刻派人告诉慕容鹉,让他想办法查一下先帝那个庶长子现在在哪里情况如何若有消息,立刻禀告我”
“遵命”
“什么许才人死了,被皇后杀得就是在护良大婚那天深夜鄱阳王也被皇后带走了,看押在皇后寝宫”
当天傍晚,慕容鹉就神色匆匆的来到王文佐住处,亲自向其汇报。王文佐不禁无语,虽然他可以理解皇后这么干的动机,甚至还对其行事的果决有点钦佩,但“杀其母而囚其子”,这么干未免有点太拟人了吧
“大将军”慕容鹉双手呈上一只绣花香包“您看”
“这是什么”王文佐问道。
“当初裴居道联合沛王欲行不轨,这位许才人和鄱阳王也被囚禁。微臣入宫晋见,这绣花香囊便是许才人赐给末将的,想必是其要紧之物,多半鄱阳王也认得”慕容鹉道。
“哦”王文佐意味深长的看了慕容鹉一眼“你有什么打算,直说”
“末将以为,皇后这么做无非是为了后手,如果她生下了一个男孩,那鄱阳王自然就没有什么用了;可如果她生下一个女儿,那鄱阳王就是天子留下的唯一儿子,她以皇后之尊,带子登基,那就是名正言顺。”
“那她为何要杀许才人呢”王文佐问道“依照礼法,虽然许才人是鄱阳王的生母,但皇后才是礼法上的母亲,只要天子没有废后,那鄱阳王与皇后就是母子之亲,鄱阳王登基之后是皇太后的还是皇后而非许才人”
“这个”慕容鹉不禁语塞,他思忖了片刻后答道“属下也不知道皇后为何这么做,不过当初属下晋见许才人时,虽然她身居陋室之中,但气度俨然,令人敬畏,实在不像只是一个才人。也许正是因为这个,皇后才杀了她吧”
王文佐听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好吧,也许是你说的这个原因,但这依旧不是皇后下手杀人的理由,毕竟鄱阳王现在应该有四五岁了吧这个年纪肯定能记住母亲的样子,假如真的是他登基为帝,等他长大后难道不会为其生母报仇”
“主上说的是”慕容鹉道“属下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们毕竟不在宫中,并不知道详情,而且鄱阳王就算登基,能够亲政也是十几年以后得事情了,也许皇后没有想那么远呢”
“你这么说倒也有道理”王文佐点了点头“你这件事情做的不错,你收买一两个皇后身边的人,最好是能接触到鄱阳王的,以备不时之需”
“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