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榜前全是人,逢府去看榜的小厮挤了好半天才挤进去,从后往前看完,急急跑回去回话,连伞都顾不上打。
“中了中了老爷夫人,咱家娘子中了”小厮连滚带爬的扑进来,踉跄着被门框绊倒摔了一身的泥。
“第几名啊”聂夫人急忙问他。
“第第”小厮喘得上不来气。
“诶呦,你倒是快说啊,真急死了。”聂夫人来回跺脚,推了一把他。
逢大人倒是很平静,平静的甚至有些不正常,远峰一样的眉毛皱起,只是握着端着茶杯的手有些发颤。
虽然礼部的同僚透了口风,说圣人并不中意逢喜,连文章都未看,直接扔到了末流,但好歹,好歹也是中了。
他不用猜想都知道,逢喜不得圣人青眼,是受他的牵连。
“是第一,第一呢是会元”
“赏赏赏赏”聂夫人大喜过望。
逢大人惊得没端稳杯子,落在地上砸了个粉碎,继而剧烈地咳嗽起来。
就连逢喜都晕晕乎乎的,父亲昨夜还小心翼翼的安慰她,说这次名次多半不会靠前,要她做好心理准备。她并不觉得难过,况且本次题目并非她擅长,考官若是不喜,挂在中游都合理。高中会元对她的冲击不亚于天上掉金子。
父女两个对视一眼,逢大人讪讪道“为父再去打探打探。”
“嗯。”她云里雾里地点头。
聂夫人对这事儿全然不知,还沉浸在女儿高中进士的欣喜里,快乐的几乎要跳起来,已经开始准备大宴宾客了。
不多一会儿,报子头插红花,身骑骏马,停在了逢家门前,高声问“可是莱州解元逢喜逢娘子贵邸”
四周邻里都惊动了,纷纷派遣门人观望。
报子翻身下马,将喜报呈递过去“恭喜逢娘子高中会元。”
聂夫人将准备好的大红封放进报子手里。
逢大人满面春风,拱手“辛苦了,请进来喝杯薄茶再走”
报子捏了捏红封,连连摆手,“不了不了,要务在身,不便逗留。”
待人一走,小厮将门口一对鞭炮点燃,噼里啪啦的响彻了整个福安坊。
聂夫人搂住逢喜,重重在她脸上亲了好几口,嘬出几个红印子“娘的宝贝女儿呦,可真棒,若是殿试再得个状元,就是连中三元了,到时候一定要让你爹开祠堂,咱们家算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娘跟你着你爹这辈子是混不上个诰命了,你得争气给娘赚个诰命夫人风光风光。”
逢喜不忍心打破她的希望,也抱住她,吧嗒往聂夫人脸上亲了一口。
今日放榜,一整个洛阳都是鞭炮的响声,从早上一直响。东边一挂西边一挂没完没了。
萧琢烦躁地把扇子从脸上拿下来折好,“今天什么日子这么多放炮的闹死了让他们都不许放了”
好不容易赶上个暖和天,太阳又好,还让不让人睡觉晒太阳了。
这小祖宗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管家苦口婆心劝他“今天女科放榜,那些考生一辈子就一次的好日子,让人家不庆祝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萧琢还是不高兴,躺在摇椅上翻了个身,活像没骨头,碎碎念了一句“那也怪烦人的。”
“前几天我去砸酒楼的时候碰见了逢那个喜,她今年是不是也考来着你去给我看看,她落没落榜,落榜了回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