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翎听得入神,当即追问道“后来呢”
梁氏夫人的神色复杂起来“圣上向来和煦,当然没有降罪,只是革掉了世子夫人的诰命,作为惩戒,在那之后,又顺从一公主的请求,准允她迎娶颍川侯世孙到底还是偏爱自家骨肉的。”
乔翎着实吃了一惊“这”
梁氏夫人道“本朝对于开国所立的公府和侯府,一直都是比较宽厚的,若有公主出降公候之家的袭爵后嗣,虽然也会另设公主府,但总归还算是嫁,以此确保爵位与开国功臣们的姓氏绑定,但一公主没有嫁给颍川侯世孙,而是娶了世孙。”
她稍显严肃的告诉乔翎“这也就意味着,世孙不能够承继爵位了。因为一公主若有子嗣,是要随从母亲姓的,又因为驸马无论娶帝女还是嫁帝女,都须得严守贞洁,不得纳妾,就相当于世孙被剥夺了继承爵位的可能。”
乔翎难免要问一句“世子夫人还有别的孩子吗”
梁氏夫人轻轻摇头“她只有这一个儿子。”
又说“成婚之后,公主辱驸马尤甚。”
乔翎默然良久,最后也只得说“世子夫人一定很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说那句是非”
梁氏夫人则说“世上哪有后悔药呢。”
两人牵着马走在路边,官道正中是连绵如长龙的车队,途经之地芳香扑鼻,侍从宫人簪珥鲜明。
乔翎忽的想起来另一事“颍川侯世孙做了一公主的驸马,那这颍川侯的爵位,又该当如何处置世子有没有别的儿子”
“颍川侯的爵位啊”
梁氏夫人的语气有些微妙“最后只怕会落到曾元直身上。”
乔翎微吃一惊“颍川侯世子没有别的孩子了吗”
“世子有别的孩子,但是老侯爷还在呢。”
梁氏夫人说“世孙出嫁之后,颍川侯迟迟没有再上表请立世孙,世子着急,但是也没办法。依照颍川侯府第三代子弟们的齿序,世孙居长,曾元直居次,三郎倒是世子的儿子,但他是庶出,孙辈中的排名也不如曾元直靠前。”
“如若老侯爷过世,世子成了颍川侯,那曾三郎即便是庶子,也能承爵,可这会儿老侯爷还在呢,虽说正常操作之下爵位该属于长房一脉,但倘若他老人家就是要依从第三代嫡孙的齿序,指摘一下曾三郎的出身,那世子也没有办法”
乔翎忍不住问了出来“那太常寺不管吗这应该是他们的职权范围啊”
“所谓的秩序和法统,原本就是统治阶层制定出来的,最终解释的权力,当然也是归属于他们的了。”
梁氏夫人说“曾元直是颍川侯府第三代当中最出色的孩子,他的母亲如今在地方上为一州刺史,妹妹如若不出差错,终有一日也会成为英国公夫人,外祖母唐红更是门生遍及天下,这一房的才干和人脉,是世子及长房所不具备的,老侯爷都看在眼里。”
“最最要紧的是,圣上很喜欢曾元直我,乃至于很多人都觉得,圣上之所以准允一公主娶颍川侯世孙,不仅仅是因为偏颇公主,也是为了叫世孙给曾元直腾位置。”
乔翎稍觉惊奇的“哎”了一声。
梁氏夫人看着她,点点头,道“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当今很喜欢破格提拔年轻人,于朴是这样,曾元直也是这样,他才一十出头,就做了从四品的大理寺少卿,虽说也有他个人的确才干出众的原因,但圣上的赏识和偏爱,也是必不可少的。”
乔翎对当今的观感稍稍好了一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