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阔猛地反应过来“李容,你和岁安说了”
他说这女人借故发的哪门子癫,合着在这儿等着呢她自个儿违背了约定,却还要先来反咬他这女人惯用的混淆伎俩罢了
“我说什么说”大长公主“是孩子自个儿猜出来的”
“”常阔一眼识破“我的儿子我会不知道你若不彻底摊明了说,纵是累死他他也猜不到这上头来”
“你嚷嚷什么就算是我说的又如何”李容忽然红了眼,几分委屈“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儿子,临送他出征前,还不能听他喊一声阿娘了”
“我这样好的一个孩子,这些年来只追在你身后喊阿爹,喊得你怕是早就烦了腻了可我呢我做梦都想听他喊一句阿娘”
李容说着愈发哽咽,转过身去再不看常阔“当年若不是形势所迫,我又怎会将他交到你这没心没肺的人手中”
话至最后已然落下泪来,没办法再往下说了。
常阔一噎,回过神来,叹口气,一手撑着拐,上前两步“我这也没说什么,不过是问你一句”
“好了”他抬手轻拍了拍李容的肩“一把年纪哭什么,也不怕叫人笑话。”
李容听着这话,气愤转回身来抬手便捶他,似要将一切怒气委屈和担忧都发泄出来。
常阔也不躲,只悄然绷紧了胸大肌,由她捶着,道“你仔细些我可不是你府上那些娇滴滴的面首,若你捶坏了手,可别赖到我身上来”
李容闻言停下动作“我呸”
“行了行了。”常阔拽着她坐下来,边道“孩子们在外面拼死守关,咱们好歹也要有个做长辈的样子,又哭又抹的,像什么话呀。”
说着,夹着拐,抬手替李容倒了盏茶。
“你以为我专程来找你哭一场不成”李容拿帕子擦泪“我也是为正事来的”
说着,从袖中取出书信“这是太原褚太傅让我带给你的,你先看罢,咱们再细细商议。”
常阔换上正色,坐下去,拆看那封书信。
这时,刺史府的另一端,一座单独的小院内,金婆婆坐在枣树下的石桌旁,儿媳柳氏陪同在侧,婆媳二人皆向院门处张望等待着。
不多时,骆泽步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
“泽儿,可有你父亲的消息了”柳氏忙问。
骆泽的神情变幻犹豫,但对上祖母的眼睛,还是很快将消息言明。
他未曾打听到有关任何钱甚的消息。
但他听到了一则关于骆观临的消息。
这个消失在三年前的名字已很少被人提及,近日再出现,是因有一则沸沸扬扬的消息正从西面传来
“骆观临三年前在江都得以侥幸逃生,数年来为避祸而避世,今见江山倾覆,遂现身投于荣王李隐麾下,欲助其成事,重整李氏河山。”
骆泽将此言复述,声音有些发哑。
“这,怎么会”柳氏慌乱起来,有些语无伦次“他怎就如此固执呢这么多年,他竟看不清常节使是个怎样的人吗同样姓李,就因为荣王是男子原以为他改了想法眼下看来,男女之分在他眼中竟还是胜过天大”
柳氏说着,忍不住侧过脸去,心中又痛又怨,平生竟第一次放声哭起来“我看他是疯魔了”
“他没疯。”
金婆婆一手扶着石桌,慢慢站起身来,道“他大约是死了。”
柳氏含泪转头看向婆母,骆泽也看向祖母。
“钱甚不知所踪,约是遭人暗害,凶多吉少。”金婆婆看着二人,语气掷地有声“至于那投了荣王的劳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