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文人愣了一下,脚下猛地一顿,回头看去,见得常岁宁的背影消失,又在原处怔了好一会儿,嘴巴动了动,眼睛逐渐瞪大
这时,那名书生也走了出来,隐约见是好友,便问“燕明,你怎来了”
“我来寻你,我方才”那文人道“好似看到常节使了”
“常常节使”书生惊喜不已“当真在何处”
“就在这儿方才从茶馆中出来,同我擦肩而过”那文人指向常岁宁离开的方向“着青袍,十七八岁的模样气势也一模一样,准不会错”
方才离开,青袍,十七八岁
书生忽然愣住“总不能”
总不能是方才与他喝茶的那位“小兄弟”吧
“燕明,你当真没看错”
“去岁无二院挂匾之时,我曾远远见过一眼,虽未能近看,但那份气势应当错不了且算一算,常节使自沔州赶回,是当经过庐州的”文人懊悔难当“方才我竟一时呆在原处,连问候行礼都不曾”
“”书生面色起伏不定,简直要哭了“你这根本算不得什么”
论起和机会失之交臂,还得是他
他和常节使说了那么久的话,且他还喝了常节使倒的茶然而他却连自报姓名都不曾有
机会如暴雨般向他打来,他却敏捷闪躲,半点未曾沾身
书生猛地拔腿跑了出去,欲追寻那道青色身影,却无果。
他懊悔难当之际,不知想到什么,忽又往街角处跑去。
见那里已无之前的身影,书生忙向一旁卖烧饼的老人问道“敢问老伯,今日晌午在此处替人算卦的那位道人呢”
老伯只道“早就走了。”
书生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处,这时好友气喘吁吁地跟来“跑这么快作甚你要寻何人”
“燕明,你有所不知”书生满脸欲哭无泪“今日晌午,我经过此处,遇一道人将我喊住,他言观我印堂,今日必遇贵人”
他闻言来了兴致,又见那道人气质不俗,便掏出身上的几枚铜板,要道人细说一二。
道人告诉他,让他不可大意,要多加留心,否则这机会稍纵即逝。
他当即皱眉,只觉遇到骗子了这种模棱两可,得失进退皆能编出说法的话,不是骗子又是什么
若他未曾遇到贵人,对方岂不是可以解释为,是他未曾留心,才错失了机会
风度让他强忍住了将那几文钱夺回来的冲动,当即拂袖去了。
可谁知
如果他再脆弱些,此刻当真要坐地大哭了。
听罢全部经过之后,那名友人也愕然不已,旋即生出无尽惋惜如今江都城中对人才的引进已然收紧,轻易已经很难再挤进去今日得见常节使本尊,原是绝佳的自荐机会。
但他也只能拍着好友的肩膀安慰“无妨,我等日后只要在淮南道谋事,便也算是为常节使效力”
二人失落叹息着结伴而去,而未被寻到的那位须发皆白的道人,此刻正于一棵老枣树下静观晚霞暮色,片刻,含笑负手而去“该动身了”
常岁宁是于次日清晨动身离开的庐州城。
常岁宁昨晚在庐州刺史府内用了最后一顿“便饭”,席间,庐州刺史突然向她自述己过,将如今庐州存在的问题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通,并允诺必会尽快裨补缺漏,必不辜负节使大人的栽培与期望。
常岁宁觉得精益求精不是坏事,遂欣慰点头。
庐州刺史心中暗暗擦汗,事后同幕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