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李献果真已得良策,又有肖旻在旁,今年内,未必不能诛尽卞春梁乱党。
一年的时间,也足够阿尚将淮南道料理妥当在那之后,她便可试图说服阿尚与她一同对付荣王。
卞春梁,李隐这二者若除,她便可扭转颓势。
女帝眼底之色甚坚,不见半分消沉败落之色。
与女帝议罢各方紧要事务,半个时辰后,马行舟抬手行礼告退。
“天色已晚,春雨仍有寒气,朕令人为马相备轿出宫。”
马行舟再次行礼“多谢圣上。”
马行舟退出了甘露殿后,一名宫娥捧着药丸来到了龙案边,小声道“圣人,该服药了”
圣册帝视线扫去,只见宫娥捧着的药格中,仅有一粒丹药,而近日她每次所服皆是两粒。
察觉到帝王的视线,宫娥将眼睛垂得更低了“陛下,这已是国师留下的最后一枚丹药了”
圣册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放下吧。”
“是。”宫娥应声,将丹药放下,缓缓退了下去。
圣册帝静静看着那枚丹药她的国师,的确离开得太久了。
她也曾数次催问过归期,天镜却始终无归来之意。
这大约是真的离开了。
她一直都知道,天镜所忠于的并非是她,而是身负天命之人。
她多次询问天镜她的帝运是否已经不在,天镜皆答天机不可泄露。
所以她想,天镜只怕早已窥得天机,他根本不是在替她寻找什么“祸星”,而是在为他自己寻找下一个帝星
偏偏如他此等人,但凡他不愿泄露之事,无论她动用何等手段,他都不会开口。
而他此等人,向来被视作天意的传达者,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往往可以成为一把利剑这样的剑,她用过,所以深知其威力。
片刻后,圣册帝召来了一名内侍。
着朱袍的内侍长相寻常,看起来三十岁上下,喻增离京后,司宫台的一切事务皆是他在打理。
“国师近日又到了何处”
内侍恭敬答道“回陛下,昨日有信传回,国师已行至曲州附近。”
“入了剑南道”圣册帝似笑非笑道“距荣王府倒是很近了。”
内侍未接话,只微微躬身,凝神等待帝王接下来的话。
“也罢,国师已年迈,既不愿归京,朕便成全他游历四方的意向。”圣册帝取过那枚朱红色丹药,指间微一用力“如此,便让护卫国师左右的人都回来吧。”
她话音落,那枚朱红药丸也随之随成了粉渣。
“是,奴稍后便去安排此事。”内侍双手捧着一方锦帕,垂首递了上去。
圣册帝接过之际,内侍低声询问“陛下,喻常侍的家中人不知当如何安置”
“将他们带来司宫台,以候为喻增认尸。”
喻增行事如此谨慎,虽说将荣王府机密透露给家中人的机会不大,但试一试总没坏处。
内侍会意,退了出去。
当晚,便有内侍冒雨来到了喻家。
喻母听得动静连忙迎了上去。
前来的内侍将喻增遇刺身亡的消息告知。
喻母闻言面上血色一瞬间褪尽,张了张口,无法发出清晰的声音。
“老夫人且节哀。”年轻的内侍道“眼下还得有劳老夫人和喻二老爷随咱家去一趟司宫台,喻公尸身不全,之后还需二位来认一认。”
喻母红着眼圈,有些呆呆地点头,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