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康定山注定不会观望太久,野心勃勃的靺鞨,也不会允许康定山观望太久。
因此不可有分毫松懈。
率三万玄策军来此,非圣意示下,而是崔璟自己的决定。
这一年余,他率八万玄策军驻守北境,屯兵并修建边防,虽未有半日松懈,但北境面向北狄的防线极长,几乎绵延笼罩大盛整个北部,他若将八万玄策军悉数调离,恐会使北境陷入险境。
如此关头,他绝不能让北境出事,若任由北狄铁骑踏入大盛国境,届时之乱,只会比康定山更难阻挡。
崔璟不愿顾此失彼,权衡之下,决意亲率三万兵马来此。
在北面,冬日急行军,是很冒险之事,为免幽州失守,他的将士们一路奔袭而来,路上因恶劣的苦寒天气病倒了近千人,当下康定山观望之际,也是他们休养蓄力之时。
此刻,他需先守住幽州这咽喉要地,再设法取回丢失的两州。
崔璟平日绝非多言之人,但稍有机会时,他总会与常岁安分析战局利害他向常岁宁允诺过,要认真教导并保护好她的阿兄。
常岁安很是好学,私下常研究兵法阵图,于军中也从不自恃身份,他不惧吃苦,且待人坦率真诚,身上自有一股平易近人之气,无形中便很得人心。
待崔璟对着沙盘剖析罢当下战局与地形,常岁安认真听罢之后,又提了几处疑问,崔璟皆耐心答了。
末了,常岁安道“蓟州距幽州虽不过一百余里,但这条路上多为冰雪覆盖,再有十多日便是年节了,年前他们应当不敢贸然动兵。”
崔璟“常理如此,但不可大意。”
常岁安正色点头,而后犹豫片刻,才试着道“大都督,宁宁此刻人在东罗,想来年前是不回江都了,我想”
“想去东罗吗”
“不,不是”常岁安连忙摇头,大战当前,他岂是那种擅离职守不分轻重之人
“我想着,近日可有人去往东面查探若是有,能不能使人送一封信去东罗,以便赶在年节前送到宁宁手中若是不便,也不妨事的”
崔璟没有过多犹豫,便点了头。
此地不同于北境,送信者去往东罗,要避开康定山耳目范围,若为一封信单独跑一趟,或有些劳兵伤人之嫌知崔璟向来爱惜麾下兵士,这也是常岁安犹犹豫豫的原因所在。
但虞副将等人恰要去往东罗附近,送信便成了顺带之事,自无不可。
见崔璟答应,常岁安欣喜过望。
虽仍隔着渤海,但他已经很久不曾离妹妹这般近了,他也已有至少四五个月,不曾与妹妹有过书信往来了
“回去写信吧,天亮之前送来即可。”
崔璟话音刚落,便见常岁安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来。
常岁安“嘿”地一笑“前几日就写好了”
崔璟将那封信接过,只觉此一封信厚度可观。
常岁安这封信,足有满满五张信纸,花了足足三日才写完,且每日写信时的情绪都不相同。
一张哭着写阿爹受伤之事;一张激动地写妹妹大捷;一张认真诉说自己数月来的近况;一张带着沉甸甸的思念,还有一张,则尽在表达对崔大都督的崇敬及感激之情。
此刻,见崔大都督看着自己那厚度惊人的信笺,常岁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赧然道“属下的废话多了些”
崔璟“还好。”
常岁安离开后,崔